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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皋急忙回答说:“节下慎言,若是让外人听到,岂不会认为节下悔恨入朝奉忠?”
惊得朱泚摆手说,绝非如此。&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韦皋这番话很巧妙,一来表明我们这次私宴绝没有任何反朝廷的目的,二来也在心理上向朱泚灌输“我和逸崧都是你的人”这样的理念。
接着听完朱泚絮絮叨叨一番话后,高岳和韦皋算是摸清楚这位的心理和境遇。
朱泚以前是卢龙节度使,原本唐朝在东北边境上设重镇平卢,治所营州(今辽宁辽阳),负责该地区的攻防事宜,卢龙本是平卢镇下的一个分支,而后逐渐独立出来,和幽州、范阳的地理行政概念合而为一,故而通常所说的卢龙就是幽州。
安史之乱时,卢龙归安史叛军大将李怀仙掌控,而营州的平卢军则效忠唐朝,在其节度使侯希逸带领下,和李怀仙多有交战。后平卢军孤悬边疆,既遭叛军压迫,又有契丹、奚族侵扰,只能集合所有士兵、家眷南下迁徙,且战且行,到了青州(今山东潍坊)安顿下来,后来这股多有胡人血脉的平卢军,得到朝廷许可,遂领有淄、青之地,另外还有部分入淮西镇,所以淄青的军号还是“平卢”。侯希逸晚年认为自己也是老革命了,变得骄奢淫逸,崇信巫道,和那淮西李忠臣一样也被士兵驱逐,平卢军高丽人李正己取而代之,开始变为割据势力。
那卢龙的李怀仙呢?他后来投靠朝廷逼杀史朝义,将史的头颅献给朝廷,于是朝廷温吞姑息,授予他幽州节度使。
然而唐朝节度使不得善终者,绝大多数并非死于朝廷律法,而是被内部人杀得:朱泚、朱滔兄弟唆使幽州兵马使朱希彩,杀李怀仙自立。
朱希彩遂认为朱泚、朱滔兄弟与自己同姓,是值得托付心腹的好兄弟。
可转眼间朱泚和朱滔,就联合军众把他给杀了。
据说也就是在杀朱希彩时,朱泚、朱滔兄弟有了裂痕间隙。
那天黎明时分,朱泚先拿着剑,站在朱希彩的宅门前,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良心不安,在那里徘徊不前,直到朱滔带着牙兵赶到。
“有什么犹豫的(说杀全家,就要杀他全家)?”朱滔给兄长个轻蔑的眼神,随后带牙兵们一拥而入,将朱希彩全家老小一个不留,全部屠戮。
此事后,朱滔和卢龙镇的牙兵一致认为,朱泚性格过于宽厚,虽得军心,但不能把四面皆敌的卢龙镇交给他。
朱滔便欺骗朱泚说,“如今天下诸侯割据,谁先奉戴天子,谁就能流芳百世。”
这时候,朱泚最信任的同乡蔡廷玉也出来对他说:“自古以来哪有逆臣贼子能福及子孙后代的?我们幽州南有李宝臣、田承嗣虎视眈眈,北有契丹、奚族不断侵掠,稍有失策便会身死族灭,不如归顺天子,当唐家的忠臣,封妻荫子,岂不妙哉?”
“我是信了这二位的邪!什么表面兄弟,什么表面老乡?”朱泚这么多年,在内心反复如此骂道,并怨恨着。
因为他前脚刚入朝,后脚朱滔就当了幽州节度留后,夺了所有的兵权。
而真正当“唐家忠臣”是蔡廷玉,这位入朝后蔡极得代宗皇帝的信任欣赏,以大理少卿的朝衔领朱泚的行军司马,实则就是替朝廷钳制监控自己。
朱泚入朝后,在汴宋呆过,在淄青呆过,现在又在凤翔、泾原当节度使,可朝廷始终把他当面旗帜,所以除去当初入朝从幽州带来的一批甲士军将外,朱泚头衔虽尊,可实权却是有限的。
“要是城武能为我行军司马,逸崧能为我幕府判官,那该多好。”朱泚说到这里,不由得大为慨叹。
原来朱泚对自己和韦皋如此信任,也有想借助我俩,排挤蔡廷玉、朱体微的心思在里面。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于是高岳小心翼翼地询问:“节下可知新赴泾原镇的是谁?”
朱泚便小声回答说:“舒王殿下。”
舒王即是李适所收养的李谟,先前被册封为亲王,并授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衔。
“既然是舒王殿下,那便不会出阁,而是遥领。”高岳便说。
唐初时的皇子亲王还是有一定实权的,他们可以到地方上去任职,是为“出阁”,但这也导致了唐朝宗室残酷的政治斗争,故而玄宗皇帝设“十王宅”,所有皇子亲王、公主郡主县主都集中在一起居住,派专使严密监管,通常情况下不再出阁(公主还可能嫁人,但皇子亲王可就呵呵了),就算授予官职,大部分也只是“遥领”。
十王宅里有富丽宅院,内里还有宫市,国家把美姬、乐器、用度都准备好,只要你安心呆在里面混吃等死,外界的声色犬马、荣华富贵这儿都有,许多亲王直到生命暮年,白发满头,都不曾出过十王宅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