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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是青菜汤团过猪头肉,猪头肉炖得烂烂的,用一个大面盆装着,汤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油,在这个年代这盆菜可真是堪比鱼翅鲍鱼了。田思思极爱吃猪耳朵,特别是连着软骨的那处,咬起来咯吱响,十分带劲。
老爷子替孙女儿在盆里找猪耳朵,把田思思的碗堆得满满的,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阿囡鼓着腮帮子啃猪耳朵的模样可爱极了,看着孙女儿吃比自己吃还有味道。
田满铜笑着说道:“阿囡还是这么爱吃猪耳朵,这耳朵上都是骨头和皮,有啥好吃的?吃肉就得像小叔一样吃带肥的,这才吃起来香。”
田满铜示范地夹起了一大块肥厚的肉,一口吞了下去,再看桌上的其他人,不管是大人小孩都是挑最肥的肉吃,就连赵老太、朱艾青和王秋梦三个女人也是挑肥肉,一点都不嫌腻。
田思思嫌弃地摇头,“小叔,肥肉给你和小婶还有弟弟吃,我吃耳朵就好。”
田思思是真心不爱吃肥肉,她最爱啃骨头,不过听在田满铜和王秋梦耳里,却是十分受用,觉得这个侄女儿真是没白疼,知道把好东西剩给他们吃。
“小叔,你知道照相机多少钱一部吗?”田思思想起相机的事,便问了出来。
“照相机?那可是个高档货,阿囡干嘛问这个?”
“我就是问问,我听丽丽姐说他们大院里有户人家有照相机,能把人照得跟真人一样。”田丽丽再一次被田思思拉来做了挡箭牌。
“那玩意儿可行俏着呢,一部就得百来块,得去上海排队买,还得托人找关系,阿囡,咱们农村人可不兴玩这个的,这玩意儿就是个烧钱的东西,听说光是胶卷就得好几块一卷呢,你要是想照相小叔带你去镇里照去。”
田满铜心里埋怨着大侄女儿田丽丽,咋啥都和阿囡说,回头可得和大哥念叨念叨,可不能让丽丽这么虚荣。
田满铜的心偏得没边了,也难怪田丽丽和田思思不对付,她一个嫡嫡亲的田家姑娘还比不上捡来的姑娘受宠?换谁谁都会心理不平衡的,要是心胸开阔一些的还好,可偏偏田丽丽像足了她妈妈许倩文,心眼小爱争高低,恨田思思抢了她的宠爱,逮着机会就欺负原主。
田思思一听要一百来块钱一部,当下便摇头道:“小叔,我才不要呢,我就是问问,那东西这么贵,够爹爹买这么多烟吃了。”
田思思用手比了个夸张的圆圈,把桌上的人都逗笑了,特别是田满银,最是得意,闺女就是懂事,知道省钱给他买烟抽,田满铜吃味了,“阿囡,你就只知道给你爹爹买烟抽,不知道给小叔买吗?”
“小叔,小婶不喜欢你抽烟,说你要是抽烟带一身烟味,就别上床睡觉,去外面吊麻袋去。”田思思装着王秋梦的语气说话,田满铜目瞪口呆,王秋梦却闹了个大红脸。
田思思就像前世和朋友一起说话开玩笑般,说得极随便,她哪知道现在的自己可是一个只有10岁的小姑娘,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男女牵手都要被批判的年代,她见田满银和朱艾青神情变得严肃,心里一咯噔,糟糕,演过头了!
“小叔,为啥你抽烟小婶不让你上床睡觉呢?爹爹抽烟姆妈都没让他吊麻袋。”田思思忙做出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问着田满铜,惹来了朱艾青的几眼飞刀。
“小孩子家家哪听来的这些话?可不兴去外面混说,知道了吗?满铜和秋梦也是,别啥话都和孩子说,孩子还小呢?”
赵老太发话了,她喝斥了田思思几句,又训了小儿子和小儿媳。
田满铜大喊冤枉,他什么时候和阿囡说过这些话了,也不知道这个鬼妮子从哪听来的?他瞪着田思思,问她是从哪听的这些话?田思思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一脸无辜,“我听振华弟弟说的。”
田思思的确是听振华说的,小振华才3岁,还和爹娘一道睡呢,经常会在哥哥姐姐面前学爹娘的床话,真是个坑爹的小家伙!田满银瞪着正一副大爷模样被老婆侍候的小儿子,小兔崽子,晚上老子再收拾你!小振华打了几个寒颤,咋回事?他四处扭头看了看,见没啥异状,便又指挥王秋梦喂他吃肉。
田思思同情地看了眼尚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小弟,振华,对不起了!阿姐下次一定给你买糖吃,这次你就代阿姐受次过吧!
田老爷子根本不管这些小孩子的事,在他看来孩子就是得活动些才好,这样家里才显得有人气儿,这个不许说那个不许说,做人还有啥味道?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乱得不行,就是他自己不也是在部队里看不下去才提前退休的,所以他也不会鼓励孩子太过言论自由,免得给家里带来祸端。
得知侄女儿把名字改了,田满铜挺支持田思思,“田思思这名字好听,洋气,咱田家的姑娘都是重名,没得让阿囡一个人搞特殊。”
田满铜一家吃了中饭就回镇里了,晚上他们还得去王秋梦娘家吃晚饭,去年是在田家吃的晚饭,今年就轮到丈母娘家吃晚饭,每年轮着吃,田家向来是这样的传统,这是老爷子订的规矩,也所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