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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平慌了,爷爷是什么意思?想让金华和她离婚吗?虽然她平时总是嫌弃田金华没出息,没男人气概,可真要让她和田金华离婚,她是绝对不愿意的,田家吃得好,住得好,爷奶公婆小叔都挺和善,还有大爷爷家那么一门光彩的亲戚,走到哪都是头一份,她以前的姐妹哪个不羡慕自己嫁得好?
就是她自己的父母兄弟也都对她客气三分,说话都不敢大声,哪像小时候动辄打骂,这都不还是看在她每年拎回家丰厚的节礼面子上,要是她突然回娘家去住,还是以学规矩这个不光彩的理由,别说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光是自个的爹娘兄弟都要嗟磨死她。
不,不能回娘家,回去可没好果子吃,朱青平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爷爷,求您别让我回娘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阿囡,我明天就去给阿囡赔礼道歉,爷爷,求求您了,别送我走,娘娘阿爹,姆妈,二叔二婶,金华,你们替我说说好话呀,我是真知道错了!”
朱青平哭得悲惨绝伦,声音越来越响,李月娣气得吼道:“你是嫌咱们家还不够丢人是吧?你索性外面哭去,把田庄的人都引来,那才好看呢!”
李月娣是最要脸面的人,做什么事都能让别人挑不出啥错处,虽然是个爽利的性子,可几十年来和田八斤两人从没有红过脸,就是教训孩子也是关起门窗,狠狠地收拾一顿,但是有一点,孩子不能哭,哭得越响打得越狠,所以田八斤家的孩子包括田满土在内,都知道李月娣动手时只能咬着牙硬抗着,一声也不能吭。
朱青平被李月娣吼了后不敢再大声哭,只得小声地抽噎,看着好不可怜,二楼田庆华、田新华、田守华三人缩在楼梯口,他们一上楼就躲在这里偷看了,对于朱青平这个大嫂,他们仨都不喜欢。
小孩子都有攀比心理,特别是像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每次和伙伴们聚在一起,大家都会谈论起家里人,像田思思这个堂妹就让他们面上很有光彩,只要一说起“上海小姐”是他们的堂妹,伙伴们看过来的都是羡慕妒嫉的目光,让他们无比荣耀。
可是朱青平这个大嫂就不行了,根本就拿不出手,长得不漂亮也就罢了,还一点修养都没有,也不像别人家的大嫂那样温柔体贴能干,朱青平不光抢好吃的,还老是指派他们干活,田新华三个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可他们是小辈,就算是火大也没法和朱青平对着干,所以此刻他们都很兴奋,爷爷娘娘总算是出手了。
“现在这样看看,大嫂也挺可怜的。”田庆华见到下面哭得凄惨的朱青平,心软了。
“你的立场怎么这么不坚定,要是搁以前你准是甫志高。”田新华被弟弟气得要死,平时被指派干活最多的就是庆华这家伙,发牢骚最多的也是他,可临了居然还同情起敌人来,真是气死他了。
田守华在田庆华耳朵边小声吼道:“把你那廉价的同情心收起来吧,可别做那个愚蠢的农夫了。”
田守华已经是个高中生了,课外时也会看看杂书,也因此他自认为算是半个知识分子,所以平时说话总是喜欢用上一些很文艺的语句,以显得他的与众不同,只不过他现在的话明显是对牛谈琴了,田庆华摸了摸耳朵,冲田守华嘿嘿笑了笑,扭头对田新华说道:
“五哥,四哥咋老是说些人听不懂的话,也不嫌累的慌。”
田新华噗嗤笑出了声,四哥真娇情,一天到晚地卖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读高中了,哼!不就是读了个高中吗?有啥了不起的,他过两年也能去镇里上高中了。
田守华被他们俩气得要死,不过他的心理调节能力不差,很快就又高兴了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也难怪,就一个小学生,一个初中生,哪理解得了他那些深奥的言论,唉,以后有时间他还是多教教这两个弟弟,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要共同进步。
看着哭得可怜的妻子,田金华脸上现出了不忍,他本就是个温和心软的人,朱青平虽然爱对他大呼小喝,可在生活上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还是四年的夫妻,他也知道妻子娘家人是啥德性,妻子若是这次回去了,怕是要被他岳父丈母娘大舅子磋磨去半条命。
田金华看向李月娣,想替妻子求情,可这次让朱青平回娘家的决定可是田八斤下的,家里的事平时虽是李月娣做主,但如果田八斤插手了,那就得听田八斤的,谁也不能改,这是田八斤做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田八斤在朱青平跪在地上时就坐下了,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孙媳妇回娘家得去半条命,他刚才也是气狠了,他看到大孙子向老太婆求情,便冷冷地哼了声。
地上的朱青平求了半天见没人替她求情,她的脸上现出了绝望的神情,难道她真的要被送回娘家了吗?她可真是猪油蒙了心,脑子进水了,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妒嫉阿囡?人家过得好不好和她有啥关系?她怎么这么不知足?
这天天有饱饭吃,一个月还能吃上次肉的日子还有啥不满足的?而且干的活也比以前做姑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