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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的心里十分内疚,姆妈以前说过,思思姐是家里的小公主,从来都没吃过苦,如今却为了他们三兄弟受了这么大的罪,建国十分感动,但心里也对田思思更加亲热,不知不觉中,田思思就收获了忠心小弟三枚。
田思思被建国拉着,跄踉着往前移动,她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就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一般,“爹爹怎么还不来啊?”田思思眼泪在眼窝里打转,不过碍着旁边还有个建国,她才忍着没哭出来。
前面响起了车铃声,犹如天籁一般,“爹爹,我在这里,爹爹,你怎么才来啊?呜,我的脚都断了。”田思思看见前面熟悉的身影,哪还忍得住,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此刻的田思思辫子散了一只,脸上冻得红通通的,衣服上也蹭了不少泥土,哭得稀里哗拉,一派狼狈,可怜的阿囡,她哪受过这种罪呦,田满银的心就跟刀割了一大块似的,疼得紧,他忙把棉袄给田思思和建国披上,两孩子可遭了不少罪。
“阿囡乖,是爹爹不好,咱们快回家,回去泡个热水脚,建国也是,走了这么多路,可别伤着了。”田满银忙把田思思抱到车前杠,把寿建国抱到车后座,让他们坐稳了,便骑上车子往回赶,家里阿爹姆妈艾青他们还不知道多着急呢。
卫国和保国怯生生地跟着田新华进了院子,到了房门口就不敢进去了,这里他们来过几次,外婆对他们很好,舅舅舅妈也很好,都会拿东西给他们吃,可是外公却不喜欢他们,总是不让他们和姆妈进屋,姆妈每次从这里回去后,都要哭到大半夜。
从小备受岐视的孩子总是比较敏感一些,尤其卫国本就是感情纤弱的男孩,他此刻紧紧地抓着弟弟保国的手,看着从房里出来的赵老太,小声地叫了声“外婆”,赵老太是担心孙女儿听见动静出来看看的,哪知道竟然见了两小外孙。
“卫国,保国,你们怎么来了?你姆妈和大哥呢?新华,阿囡和你小姑是不是出事了?”赵老太大吃一惊,一古脑地问了一堆问题,还以为是小女儿家里出了啥事,阿囡也跟着出事了。
“没有,没出事,大娘娘你别急,快让我们进屋喝口水,我等会再慢慢说。”田新华一路使力蹬车,嘴都要冒烟了。
“哦,看大娘娘这傻的,孩子,快进屋喝口热水。”赵老太一听孙女和女儿没出事,心便放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爽利,让三人赶紧进屋暖和。
卫国和保国见到慈祥的外婆,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怕生了,紧跟着田新华进了屋,屋里田八斤一家人也在,田新华咕嘟灌了两碗水后,才把事情挑重要的说了,着重描述了小姑和三个表弟每天受着欺凌的生活,还有小姑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穿的也是薄得不行的衣服,田新华的话一说,屋里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虽然知道田满兰日子过得苦,可不知道却能苦成这样。
赵老太和李月娣伸手摸了摸卫国和建国身上的棉袄,眼泪就下来了,“造孽呀,我可怜的外孙啊,都怪你那个不懂事的姆妈,非要嫁给你们那个二流子爹,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你们三孩子啊!”
赵老太哭天抢地,既心疼小闺女和外孙受的苦,又怨恨当年田满兰寻死觅活地要嫁给那个王八蛋寿继祖,老爷子皱着眉头,喝止了妻子的哭泣,问道:“阿囡和建国呢?”
田新华刚才被赵老太打断了,这下便又道:“阿囡担心表弟他们晚上冻坏了,就把几个姑姑给的吃食全留下给了小姑,带着表弟一道下了山,我先带着卫国和保国骑车赶回来,阿囡和建国在后面走路跟着,四叔已经去接了,应该快到了。”
赵老太一听宝贝孙女儿走了几十里山路,又止不住地哭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孙女儿受苦她心疼,外孙子受苦她也心疼,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时朱艾青已经从房间里找出了清华的衣服,朱青平也找来了牛牛的衣服,让卫国和保国赶紧穿上,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见到两个孩子开裂的耳朵和手,眼眶都红了。
田八斤抽了袋水烟,对老爷子说道:“大哥,满兰再有多大的不是也是我们田家的姑娘,可不兴寿家那帮兔崽子糟践,以前我们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明天我让满土满木满银三兄弟去趟黄坑村,说什么也要替满兰讨回这个公道来,要不然黄坑村还以为我们田家没人了呢。”
“对,我也要去,这帮王八蛋,揍死他们。”田金华恨恨地插嘴,一改平时的木讷,他和田满兰虽为姑侄,但因年纪只差了五六岁,从小都是田满兰带着他玩耍,感情特别好。
田八斤欣慰地看了眼大儿子,点了点头,老爷子沉吟了半晌,最后嗡声嗡气说了句“我不管这事,你自己安排,和我没关系”,田八斤笑了笑,没出声,大哥这是怕丢面子呢,毕竟当初说了那句“就是死在他面前也不管她”的那句话,不过父女之间哪有那么多好计较的,闺女受苦,心疼的不还是当爹娘的。
赵老太喜极而泣,老头子总算是松口了,这些年碍着老头子,她就算是想帮衬满兰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