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是一趟不达目的地不会停车的单行旅行,那么我确定,自己无怨无悔。
当我从昏迷中睁开眼睛。余光注视着柔和的白炽灯下温柔安静剥着桔子的穆姐。心脏就好像被锤子敲了一下。狠狠的跳动了起来。美,真的好美。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渴!”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这一幕恰巧被穆姐看到。为了不让她起疑,在她的心里种下不好的印象。我忙喊出了一句刚刚苏醒的人经常说的一个字。
穆姐喜笑颜开。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滑嫩微凉的手指在我额头摸了一下。“还好没有烧起来。忍耐一下,我去叫医生。”
看着如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般轻灵的背身。回味着手指伸过来时弥漫的芳香。我沉醉其中,嘴角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哟,醒的真快,傻笑什么呢。”三叔提着塑料袋从病房门口进来,坐在病床边上。“怎么样,还晕吗?”
我摇摇头。“三叔,对不起。我耽误工作了。”
三叔板起脸来,“小兔崽子。还知道啊。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做了。”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治疗和住院费。便问三叔花了多少费用,从我工资里扣。
“不用。医药费那个女娃全包了。还别说,长得可带劲了。君子一怒为红颜,叔要是年轻个十岁,也会冲动的。”三叔自我YY了一通,把床头升起来,递给我刚出笼的小笼包。
我实在饿得不行,拿起一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时,医生跟穆姐到了病房,她见我吃的正欢,咳嗽了一声,说:“刚醒先别吃,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乖乖听话,配合医生回答了几个问题。
“没事了,轻微脑震荡。这几天好好修养,会经常性的头晕目眩,不是大问题。”
将医生送走,穆姐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包和外套,一边嘱咐:“多喝热水,别吃油腻的东西,我给你买了水果,饿了就多吃点水果!”
我放下手里的包子,不舍的说:“穆姐,你要走了吗?”
“是啊,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安心修养,误工的钱我会给你补上的。晚上我再来看你,乖乖的噢!”
她说完就转身离去,我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三叔是过来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逐一啊,我劝你还是忘掉她的好。从她的衣着打扮和谈吐举止就能看得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咱平头老百姓一个,人家是不会看上咱的。这年头,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找一个有钱有权的干爹。”
“穆姐不是那样的人。”听三叔这么说,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三叔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我几时说过她是那样的人了,别想太多,养好伤努力工作,你妈还在等着你的救命钱呢。”
一提起我妈,一想到如大山般沉重的八万块钱,心中的梦幻泡影顷刻间粉碎。
是啊,我连母亲的手术费都挣不来,即使穆姐同意,我又有什么能力养活她呢。
心不在焉的吃完包子,我就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穆姐的一颦一笑,甜甜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梦到穆姐,和她一起在游乐园玩,坐旋转木马。她坐在前面,我就从后面那样抱着她,亲吻她的秀发。
直到三叔把我叫起来,我迷瞪瞪的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想着穆姐过一会儿就来看我,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三叔在边上督促我好好吃饭,不要傻乐。
可是,躺在床上翘首以盼,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穆姐还是没有来。
三叔在小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我,说:“不要等了,人家不来了。孩子,我已经说过了,像咱这样的身份,根本进不了人家的眼里。你啊,就是一厢情愿,单相思。”
“不,穆姐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替她挨了打,人家也替你拿钱了。这叫一报还一报,双方扯平了,说来看你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就你这傻小子当真。长不大的孩子,社会很残酷的,付出不一定得到回报。”
我被三叔说的哑口无言,真的是这样吗?穆姐这么做只是感恩,是我一厢情愿了?
喉咙堵得慌,心脏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喘气都变得困难。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可穆姐音容相貌频频在眼前晃来晃去。
直到凌晨三点的钟声从空旷的走廊内传了进来,我才自嘲的一笑。
江逐一啊江逐一,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穆姐什么身份,能看得上你这样的穷小子?
第二天一早,我坚持要出院,三叔拗不过我,只好办了出院手续,结算的时候,倒退回来三千。
三叔将钱给我,笑称这是我用血换来的钱。
我嘴里苦涩,看着这钱,竟没有勇气去接。
之后的五天,我难得的清闲下来。每天躺在床上,不用干活就有饭吃,还有工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