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撕开一片递给穆姐。
穆姐忽然抓住我的手,用近乎疯狂的眼神凝视着我。
“逐一。我们私奔吧。远离岛城。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我们从头开始。你完成学业,我做小买卖。只有我们两个,抛开所有的恩怨和烦恼。我们把你妈和妹妹都接过去。其乐融融的生活,好吗?”
穆姐抓着我的手很用力。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
在这个时候。她能说出这番话,我很感动。心里很暖。像是不见天日的冰窖里,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
“姐。你觉得可以吗?”这比江靖宇向我许诺的还要让我动心,我反手抓住穆姐的手掌,感受着她的温度,以及越跳越快的脉搏。“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跟你走!”
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例外。当你选择逃避的时候,却不知道。那些障碍也会拐弯,继续堵在你的前方。
我和穆姐注视了许久。她严肃的表情陡然一收,嘿嘿笑道:“骗你的。傻瓜,上当了吧。”
我难掩失落,勉强挤出笑容。说:“我也是骗你的,我们两个。扯平了。”
穆姐抽出手来,插在裤兜里,望着一对对的有情人从我们身畔走过去,忽然对我说:“逐一,要好好的对谭诗瑶。她是一个好女孩,也是可怜的女孩。需要爱护,需要你在她身边的陪伴和保护,记住了吗?”
穆姐转身,控制不住的泪水急流而下。此时,天空响起了惊雷,震耳欲聋。
不多时,哗哗的雨水从空中降落下来,摔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好看的花。
穆姐仰头,任凭雨水冲刷在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倒也看不清了。
“那么,再见。”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毅然决然的上车。
望着车屁股的尾灯渐行渐远,望着雨势越下越大,我淡淡的说:“再见。”
快入秋的雨水很凉,我淌在雨中走回市场。
三叔一边抱怨的唠叨,一边给我煮着姜汤。
我换下湿透的衣服,对三叔说:“叔,后天我订婚,明天回家接我妹和妈,您要一起吗?”
三叔一愣,“订婚?和谁?那个姓穆的女孩吗?”
我摇摇头,“不是,天丰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怎么样,很厉害吧。”
三叔没有说什么,待给我熬好了姜汤,端到我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相信错不了。你也大了,是该订下来了。叔一定去,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他扭头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男人混在社会上,没有多少东西是自愿接受的。你没和我多说,我却知道你吃了不少苦。”
“叔!”我的喉咙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
打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更没享受过丁点的父爱。在我的心中,三叔不是父亲,胜似父亲。还记得小时候,老妈打我,是三叔劝阻着。我做了错事,第一时间告诉三叔,是他帮我兜着。
一眨眼,三叔老了,我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喝了姜汤,我就睡下了。
第二天五点十几分,三叔就把我叫醒。然后他开着车,拉着我回家。
车上,三叔问我:“想好怎么跟你妈说了吗?”
我头疼的挠着头,“没有呢,我妈要是知道结婚的对象不是穆姐,一定认为我做了什么坏事。”
“放心,这不还有我的嘛。”
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江县。我和三叔在镇上停留了一会儿,买了一些红包,准备回村发放。
“哟,这不是逐一嘛,怎么从岛城回来了?”小卖部的老板是我们村子的,一看到我,很是惊讶。“听说你要结婚了,来来来,这是叔的一点心意。这份是我的,这一份是我家涛子的。”
接过了红包,我不解的问:“叔啊,您是怎么知道我要结婚的?”
“你不知道吗?昨天上午,有一辆卡车和几辆豪车来过。给你家送了不少的东西呢,这事在整个江县都传开了。小子在外混的不错啊,这次回来接你妈去城里定居吗?”
有人来过了,用脚趾头都知道,一定是江靖宇搞的鬼。
和叔聊了几句,我就回到车上。
三叔包完了红包,问我:“怎么这么久啊?”
我把事和他说了一下,三叔一脚油门踩到底,拐进了山道。
果不其然,当我们在村口停车,一道大横幅就挂在两边的杨柳树上。上面写着的是我和谭诗瑶的结婚典礼,我刚一下车,村里闲聊玩耍的老少都把目光集中过来,拿着小板凳迎了过来。
我带着笑应付着,没多久红包就全分了出去。
红包没了,乡亲们才逐渐的散开。
回到家,我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硕大的院子里,被大大小小的纸箱填塞满了。
江安然正拿着笔穿梭在其中,往本子上记着什么。
“安然。”我叫了一声。
江安然扭头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