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了，我的内心却依旧是崩溃的，不管是倩倩自愿也好。被逼也罢。或是被迷惑的。都让我觉得是我没保护好他们，没能见到做大哥的责任！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我是肯定不方便进去的。就去彭婆婆房间把思思叫出来。我大概把事情跟思思说了下。思思长长的抖动的睫毛低垂着，等我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阿城的那个房间。眼神里有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有一点我能肯定。就是鄙弃！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倩倩的行为让思思心寒，但思思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思思还是去了。她刚进去就又冲了出来。捂着胸口一阵反胃。阿城忙问她怎么了。

“太臭了！还，还······”她皱着眉头，看样子实在说不下去了。她深吸了口气又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帮倩倩穿好衣服就叫我们进去。

屋子里一股腐臭味儿，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作呕。倩倩满面红晕，双眼游离地歪在沙发上。床上被思思换了新被子和床单。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了，只是地上那团被单和被子发出来的味道更是让人反胃。

“你看着处理吧。”思思皱着眉看了一眼。就走了出去又回到彭婆婆的房间。

让我怎么处理，烧了吧。这玩意儿还真是······我嫌恶地抓起那团被子和被单，却不慎露出那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散发着阵阵的腐臭。

“嗯哼。”倩倩换了个姿势斜坐着迷离地看着我轻吟了一声。仿佛还沉醉在刚才的幻境里。我皱着眉撇她一眼，却看见胸口崩开扣子下的那片雪白。赶紧低下头去，拎起那堆秽物快步走到西墙根点燃了。

满院子的焦糊腐臭味儿，魏阿姨走出来，看到那团冒着黑烟的火堆时，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两声，低声说道：“以为这样能逃过去，幼稚！”

我望着那火堆发呆，那燃成灰烬的不但是一床脏了的被子被单，更是被弄得一团糟的生活啊！我觉得这里的我亲爱的人儿都变得都快不认识了，变得哀伤，变得冷漠，变得放纵，变的懦弱，还有我呢，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目前是变成了一个哑巴。

魏阿姨朝我挥挥手，叫我帮忙把彭婆婆请进棺材。我和魏阿姨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彭婆婆放进棺材，那冰冷而僵硬的尸身对我已经产生不了什么恐惧了。

对，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麻木的哑巴，望着一直呆坐在婴儿车边思思，我痛苦地想。

对于死人下葬这事儿我一窍不通，就听魏阿姨的。

她说停放三天后再下葬，那就这么办吧。她说还需要晚辈们夜间守灵，说着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再恐怖的事情都经历了，害怕什么呢。阿城则死活不同意，说自己又不是她晚辈，凭什么去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守灵。

“别忘了，彭婆婆一家是怎么死的！”魏阿姨的口气从未有过的凌厉。

阿城抽着嘴角冷哼了一声道：“他们怎么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守得话也是那个死胖子守，你们造的孽到最后却要老子拉承担，凭什么，我受够了，天天在这儿死不死活不活地受折磨，他娘的什么时间是个头儿啊？我为什么要替你们遭这个罪！”话音未落，他自己啪啪往脸上狠狠地甩了两巴掌。

阿城蒙了，我也看傻了，但心里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在这里，你无权讨论生死的事儿，他们想要你的命，说破天都没有用的，你只是猫爪底下的那只老鼠。

他猛然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骇然地退了两步，苍白无血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刚才的义气凛然转眼间就如丧家犬，上前紧紧地拉着魏阿姨的衣袖，颤声说：“阿姨，我守，我守！求求你了，只要放过我，我什么都做，什么都做！”那卑微的表情，只差没跪下了。

魏阿姨抽出手，“记住，夜晚千万不能让夜猫老鼠之类来惊扰，否则，诈尸了，你们会更惨！”冷冷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阿城提出要轮流守，就是他和倩倩守白天，我和思思守晚上的。反正我无所谓，怎么着都一样，就依了他的。然而倩倩因为刚发生的事，魏阿姨嫌她污秽之气太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就让她自己呆在房间不许出来。

即使在白天，就堂屋条几柜上的那两幅似笑非笑的遗像已经够瘆人了，再加上彭婆婆这口大黑木棺材，也够这小子受的了。果然，一个小时不到，那小子就颠儿颠儿地跑来，死皮赖脸让我去陪他，让一起守着，反正怎样都好，我也懒得怎样，就跟他过来。

思思不是呆在书房就是在婴儿床便抱着娃娃悲伤，而我，只能看着那忧伤而悲切背影心痛不已。

魏阿姨简单做了晚饭，叫我们去吃。我一看傻眼了，清蒸血肠，红烧血肠，血肠汤······阿姨，这，这······我张着嘴巴看着满桌的血肠，又看看阿姨。

魏阿姨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津津有味地吃着。

好吧，为了肚子，哥也是没啥不能接受的。

我匆匆扒完去换阿城。阿城颠儿颠儿地去了，很快又干呕着跑了回来，鼻子眉毛全都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