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队长把高飞手拨开:“我真不是不给你老兄面子,昨晚是统一行动,一票记者全跟着!他怎么跑的,我们怎么抓的,全拍下来了,电视台报纸都捅出去了。什么事情,只要记者一掺和,简单问题就复杂化啦!现在省厅领导很关注,你让我怎么放他?”总队长轻敲桌子:“老百姓眼睛都盯着呢,我悄无声息地把人放了,容易引起丰富联想!是公安抓错人还是又哪家公子哥走后门了?里外都不好处理!”
高飞正色:“公安绝对不会抓错人!”他眼珠转了转:“总队,要不,你们再审审?我这朋友胆子小,他跑必定是有原因……”
总队长抬眼看高飞,琢磨高飞话中的意思:“那就,再审审?”
高飞拱手,讨好地笑:“审审,再审审!”
警察再审吕方成,虽然仍然铐着他,但态度比之前和气多了,吕方成上着铐,羞愤交加,没好气地翻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警察气他听话不听音,只好走到吕方成面前,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启发:“你抬头,你看着我的脸!你呀,你再想想!你见到警察路查就心虚,你是车有问题呢,还是本儿有问题?啊?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嗯?!”
吕方成听出警察话里有话,脑洞大开:“本儿!我本儿过期了!我见到你们路查,心里一害怕,我就没多想,掉头就跑。我错了!”
警察长嘘一口气,满意地笑了:“早交代多好!吕方成,这个问题,的确蛮严重的。”他给吕方成开了铐:“下次注意啊!见到警察不要乱跑,耽误我们多少正事!”
高飞接走吕方成,路上,两个男人默默无语。为了打破沉闷,高飞打开收音机,fm里,主持人欢快地说:“新年到了,让我们一起来听一首怀旧的歌……”居然,又是那首《不了情》:“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吕方成的眼眶在无声中湿润了。
高飞一侧头看见,非常体贴地转到股票行情的台。
郑雨晴面对报纸,目瞪口呆。头条上那个闯关逃逸的男人,分明是吕方成!
陈思云看着郑雨晴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郑社,您别生气,这事不能怪粟主任,他不认识萌萌爸爸。听说这是通稿……”
郑雨晴摆摆手:“我是气萌萌爸爸!”
高飞电话进来:“我刚刚把方成送回家……他情绪不是很好,听公安说,他辞职了。”
郑雨晴一惊未平,又吃一惊。
郑守富看到报纸上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婿,羞愤难当,恨不能地上有道缝自己钻进去:“我早说过了吧,一次状元不等于永远状元!这个吕方成,他这辈子的高度,就停留在高考那里了。这些年,一点没进步!不对,他年年在退步!不光自己倒退,还带累我女儿!”他指挥许大雯:“问问你那宝贝女儿,稿子是怎么审的,这样的文章她也敢登?她不要面子,我还要脸!”
郑雨晴回答许大雯:“告诉我爸,把头昂起来出门。我们家跟吕方成已经没关系了。我离婚了。”然后就挂断电话。
郑守富怒了,结婚不经过家长,离婚也不经过家长!主意太大了。他对许大雯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熊孩子!”
许大雯也怒了,立即翻旧账本:“一出事就是我的孩子,她光荣领奖当社长的时候,都是你的孩子。你这个人,就是德行不好!一辈子都没什么责任感。一点不像个男人。”
郑守富说:“那你找个像男人的跟你过去吧。看哪个要你!”
老两口过了一辈子,吵了一辈子,永远吵着吵着拐到离婚这茬上。这次也不例外。
许大雯胸口都气疼了:“我是肠上有癌的人!我硬是靠着坚强的意志,现在才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女儿已经离婚了,我也不想过了,咱俩也离,我搬去跟女儿做伴去!”
还是郑守富先清醒过来:“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了,你还搬她那儿住,她现在住哪儿咱都不知道。”又指示许大雯再给郑雨晴打电话,让她下班后立即回家,爹妈有话要说。
郑雨晴接许大雯电话就嚷:“我没空!”立刻给挂了。
刘素英一见到郑雨晴,就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掉脸钻进小仓库。郑雨晴纳闷儿,追着她的屁股跟进来:“姐,你怎么不理我?”
刘素英噼里啪啦乱翻东西,带搭不理。
郑雨晴眼圈一红:“刘姐,我离婚了,求安慰……”
刘素英拉着冷脸:“是该离,你早应该放过吕方成。”
郑雨晴的眼泪生生给憋了回去:“你跟谁一拨?你是我姐们儿怎么向着他呢?我一肚的委屈!你都不问问……”
刘素英有些嘲讽地问:“那你说说,你有啥委屈?”
“我天天忙成这样,他都不支持我,回去跟我吵,还怀疑我外头有人,我是让了又让,忍了又忍,实在过不下去了……”
刘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