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说朕是不是很无情?明知那是一个局,明知她的冤枉的,可是却不能替她澄清。反而还要将计就计,将她打入冷宫……雪儿,雪儿……”
暮雪道:“其实对于如今的德妃来说,打入冷宫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这样既折损了忠王在宫中的势力,又能保德妃万全。等到将来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之后,陛下可以再把她从冷宫接出来,让她安乐的享受余生。”
“也好,这样的结果对她对朕都是最好的。”云霆说完,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额头:“希望她能体谅朕的苦心。把她打入冷宫也算是息事宁人。否则这厌胜之术一旦牵扯出来,不知道宫中又要添多少亡魂,就连德妃自己,恐怕也难以善终。”
“郑修仪为了自保,布下的这一计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云霆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朕只恨不能早日将那个毒妇铲除!”
蒹葭宫里,病中的郑修仪正在大发脾气。殿内的花瓶瓷器都被她扔了一地。
“该死,皇上竟然那样护着那个贱人!厌胜之术是何等大罪,他竟然只是将她打入冷宫!”
又一个花瓶在如萍的脚下碎开,锋利的瓷片从地上溅起,猝不及防的划伤了她的脸颊。
嘶——
如萍只觉得自己的面上一阵刺痛,可是更痛的却是她此刻的心。
“娘娘,您冷静些。待会儿万一有什么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就不好了。”
郑修仪怒极,对着如萍抱怨道:“你知不知道,只要皇上查下去,我就能让德妃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忠王那只老狐狸也脱不了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只是把德妃打入冷宫就再也不追究了呢?亏得本宫费那么多的心思布置,如今全都白费了,白费了!”
如萍的脸色苍白,迟疑的开口问道:“娘娘,这次的事情,您为什么没有跟奴婢说过呢?您……是不是不再信任奴婢了?”
郑修仪一愣,随后答道:“不是。这件事本宫是拜托姑姑做的,事前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楚。”
如萍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并没有让郑修仪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和恨意。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树上的叶子全都枯萎,凋落。富丽堂皇的皇宫此时也显得萧索了许多。
正当所有人都为了德妃和厌胜之术人心惶惶时,冬季悄然降临。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自然。仿佛仅仅是一夜的北风,就将寒冷吹遍了整座皇宫。
如今暮雪取代了德妃在宫中的位置,与郑修仪和淑妃形成了新的三足鼎立的关系。以前依附于德妃的奴才,现在都非常自主的投奔到暮雪旗下,以求得到庇护。
就连忠王妃日前也进宫探望她,颇有拉拢之意。如今德妃完了,忠王一脉必须找到能够取代德妃的人,而眼下,暮雪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郑修仪的月份渐深,整日在蒹葭宫闭门不出。也正是因为因为她怀有龙嗣,所以就算不得圣宠,也没有人敢轻视她。
反观淑妃,倒是镇定的异常。颇有几分‘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
琉璃宫永远都维持着它富丽堂皇,安宁祥和的表象。似乎皇上去与不去,都没什么改变。就连前段时间郑修仪和德妃斗得风起云涌,水深火热,淑妃也好像听不见,看不见。她只是隔岸观火,自得其乐。虽然她如今也是圣宠渐衰,但是毕竟是宫中唯一一个仍然留在妃位的女子,所以她的地位,至今也是无法动摇的。
暮雪对于淑妃有几分好奇,隐隐觉得她会是三妃之中最难对付的一个。至今为止,淑妃毫不动作,这倒让暮雪无从下手。
“在想什么呢?”云霆落下一颗黑子,棋盘上的局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暮雪怀中抱着手炉,一手执白子,凝视棋局,道:“我在想淑妃。这个女子不简单,我到现在也没看清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正愁无从下手。”
云霆道:“淑妃比之郑修仪和德妃,城府的确更深。而且为人圆滑,沉得住气。”
暮雪将白子落下,道:“其实我觉得淑妃的做派和肃王很像,都是深沉内敛,轻易的让人抓不到把柄,而且很难窥得他们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的确。”人心这东西,无非是围绕着利益关系走,尤其是宫里的人心。除非淑妃真的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否则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是她可能什么都不在乎吗?
答案显而易见。她之所以不动作,应该是在等待合适的契机,那好吧,就让她们比一比谁的耐性更好吧。
云霆执子不落,忽然抬头问暮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韩昭的事?”
暮雪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恬静:“有什么好问的?我早就知道宗主还会派其他人来陛下的身边,协助陛下成事。这次是我写信回去告诉宗主你受伤,向她求赐万蝶丹。韩昭,应该是在那之后来的吧?”
“嗯。”云霆点头,手中的棋子仍旧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