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冲高坐堂上,一身官威尽显。
肖静安有官位在身,所以不用跪拜,只是站在堂下。
而袁锋则是戴罪之身,所以对这姚冲跪拜道:“袁锋叩见姚大人。”
姚冲一摆手:“起来回话吧,袁锋曾高中探花,如今案情未定,老夫虚受你这一拜即可。”
“多谢大人。”袁锋站起身来。一身如玉的光华温润尽显,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男子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肖静安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随后对着高坐上的姚冲一拱手:“下官见过姚大人。”
“无需多礼。”姚冲的面色肃清,淡淡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本官奉旨审理袁锋一案,就去年为袁锋定罪的十条罪状一一进行了核实,发现疑点重重,颇为复杂,下面就传唤第一位证人及相关证据……”
半个时辰过去了,堂上的争斗已经近乎白热化。
尽管姚冲事先准备充足,搜集了重重证据和证人,证明袁锋曾经的罪行都是子虚乌有,是有人刻意的栽赃陷害。但是肖静安这一方也不甘示弱,三日的时间,肖静安同样找来了十分有力的证人和证据,来证明袁锋的罪行确有其实。
龙撵之内,云霆隔着纱帘观看外面的一幕,赞叹道:“这肖静安不愧是肖年佐的儿子,到底不是个蠢物,三日的时间能把补救的事宜做到这份上,也算是难得了。”
暮雪道:“依我看,这肖静安的确不是废物。倒像是个情种。如果他的心够狠够绝,就不会因为年晴兰以死相逼,而留下袁锋一条活命,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端。”
“肖静安此人,自小横行霸道,骄纵有余,磨练不足。虽是可造之材,却生生的被人捧杀了。他想要的东西,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手,无论人或物,都是如此。他留袁锋一条命,是想得到年晴兰的心。他太自负了,认为只要稍加时日,凭借他的手段和深情,一定会打动年晴兰。而且他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天衣无缝,在朝中,又有肖年佐为他撑腰,袁锋这件事根本不会被翻出来,就算翻出来,也无足轻重。”云霆手中的茶盏轻轻转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暮雪静静的望着他,只觉得他对一切都是了若指掌。他总能云淡风轻,好似置身事外,但又总能掌控全局。他像一个傀儡师,根本不需入局,单凭手中的细线就能够将所有人掌握……
姚冲望着堂下的妇人,一张脸阴沉而透着威严:“张氏,你说你是胡氏的表姐,如今胡氏已死,你怎么证明是袁锋威逼利诱,骗了胡氏的身子,又是怎么收了那李生的钱财,将胡氏的老父逼死?”
堂下的张氏瑟瑟发抖,她看了看肖静安,又看了看袁锋。
肖静安的脸上始终挂着桀骜的冷笑。而袁锋,则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做派,不怒不恼,不气不嗔。
张氏:“民妇是胡氏的表姐,曾听胡氏说过,有个李公子,要强行买她做妾,她爹不允,那李公子就将她爹的腿打断。胡氏一路状告,告到了刺史袁锋面前,那袁锋见胡氏貌美,就哄骗说会为她做主,但代价是……是要她献身……胡氏为了给父亲报仇,就从了袁锋。没想到那袁锋私下里又收了李公子的银子,把胡氏判给了李公子,并且将胡氏的爹杖责,然后充军。胡氏心痛难当,又不愿意委身于李公子,所以绝望之下,就悬梁自尽了……”
堂下的百姓们闻得张氏妇人之言,一片哗然!
当中有不少知道内情原委的百姓纷纷激愤道:“张氏,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是非黑白,你也不怕半夜有鬼来叫你的门!那胡氏本就是李公子的妾氏,她是难产而死,她爹的腿是被李老夫人打断的,您凭什么赖到袁大人头上?”
袁锋目光柔和,注视着张氏,而后对堂上的姚冲道:“大人,可否容罪臣问这张氏几个问题?”
“可。”
袁锋一作揖,而后步履从容的走到张氏面前,声音朗润的问道:“张氏,你说你是胡氏的表姐,那胡老爹是全禹州城远近闻名的赌鬼,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们都知道!”
“那胡老爹滥赌,好几次都被赌场的人逼债,差点就把女儿给卖了。”
人群之中的百姓很自然的就回应袁锋的问题,让张氏想要抵赖都没有机会。
张氏:“是……胡老爹好赌。”
袁锋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又知不知道,有一次胡老爹出千,被赌场的人逮个正着,差点被剁手,是李公子出面,才救了他。当时胡氏已经被卖到李府做丫头了。这些你都知道吧?”
张氏摇了摇头:“知道,但胡氏只是丫头,不做妾的。李公子要强占她,她抵死不从,李公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打断了胡老爹的腿。”
袁锋道:“那照你所说,胡氏既然是一个三贞九烈,颇具气节的好姑娘,那她又怎么会轻易的委身于在下?”
张氏一时语竭,随后喃喃道:“那是因为你花言巧语的哄骗!”
“难道会花言巧语哄骗的只我一人,那对胡氏深情一片的李公子就不会?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