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书兰一家的祖籍是江南平安县。
而书兰的哥哥又犯了人命官司,判了斩监侯,待到秋后就要问斩。
她的哥哥是家中唯一的男子,如果没了这个男丁,那她家中的香火就要断了。
江南!
这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在江南,又有谁能够手眼通天,将判了斩监侯的犯人解救出来呢?
有些人自以为手法高明,却不知最显眼的马脚早就露了出来。
三日之后,暮雪便将一系列确凿的罪证交给了云霆,而云霆也正式下旨,将贺昭容打入冷宫!
虽然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贺昭容做的,可是暮雪却选择了顺水推舟。一来,是贺昭容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能在凤鸾宫中安排眼线,就证明她也是很想除掉暮雪的,只不过一直苦无机会而已。二来,暮雪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毕竟那个人现在留着还有一些用,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所以暮雪并没有动她。
承欢殿内,陈婕妤很用心的打扮了一番,虽然她的装饰仍旧夸张,可是总能在夸张之余,透着一丝娇憨,这无疑让她可爱了许多。
今日她让人去回禀陛下,就说她已经想出那个死活棋的破解之法了,所以请陛下莅临,考较她的棋艺。
而陛下给她的回复也是说晚上会来,所以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婕妤,常公公来了。”贴身宫女走过来,对着铜镜前的陈婕妤道。
陈婕妤忙欢快的站起来,迎了出去。
“常公公到来,可是有陛下的旨意?”
常青微微一笑,对着陈婕妤行了一礼,随后道:“旨意算不上,就是让奴才来传个话。”
陈婕妤脸上仍旧笑着:“哦?”
“皇上说今夜要批的折子多,就不过来了。让陈婕妤您早些休息。”
“这样啊,我知道了。劳烦公公帮我转告陛下,保重龙体要紧,不要熬夜熬到太晚。”陈婕妤说着,又对了了使了个眼色,了了会意,取出了一个鼓鼓的荷包递到常青面前。
常青忙着推辞:“奴才什么都没做,当不起婕妤的赏赐。”
了了道:“常公公您这话就见外了,娘娘不过是份心意,您就收着吧。”
常青笑着接过荷包,颠了颠重量,估计有个五十两左右。随后又行了一礼,方才退下。
目送常青走后,陈婕妤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松垮了下来,整个人也仿佛一下子沉寂了。
了了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您别往心里去。皇上今天忙,改日得了空自然会来看您的。”虽然入宫多时,可是私底下,她还是叫陈婕妤‘小姐’,而陈婕妤也喜欢这样叫,毕竟在这举目无亲的深宫,有个和自己始终相伴的人,很温暖。
陈婕妤在了了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她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中那个浓妆艳抹,十分陌生的自己,心底,没来由的泛出一股寒意。
这,真的是她吗?
她伸出手,去触摸铜镜中,自己的影像。
了了一见她这幅样子,心里更加担忧了:“小姐,您别不高兴。这后宫中的日子历来如此,毕竟皇上只有一个,可是嫔妃却有好几十个啊!您这么想不开,那以后的日子,咱们可怎么熬啊?”
“熬?”是啊,陈婕妤轻叹一声。虽然入宫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其中的煎熬却更胜过她十几年的生命。
“了了,你说我做的是不是太过了?”恍惚间,陈婕妤开口问道。
了了:“小姐,您不要多想。弱肉强食本就是后宫的生存法则,您难道忘了您刚入宫时,吃过的那些苦了?”
一幕幕画面来回在她脑海中交替,重叠,那些嘲笑,奚落,责打,侮辱……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小女孩了。如今的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伪装,学会了逢迎,更学会了……心狠手辣!
陈婕妤:“这几日,我总是做噩梦,梦里,书兰脸色惨白的要我偿命。”
了了抓住了她的手,肯定道:“小姐,那是梦!况且,您也没有对不起书兰,这不过是利益交换,她帮您办事,您帮她救出她的哥哥。这很公平!”
“可是……”陈婕妤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这件事她谋划已久,了了只是其一,不知其二。其实书兰的哥哥之所以入狱,之所以被判斩监侯,也全部都是她让陈家人暗中做的手脚!
这步棋如果能一举除掉姚贵妃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反正她也让人给书兰下了毒,不管事成与否,这个活口都不能留。
而书兰虽然知道自己被陈婕妤坑害了,可是她还是按照陈婕妤教她的,一口咬定是贺昭容指使她的。这一切不为其他,只因为能救她哥哥的,只有陈婕妤。所以,直到临死,她也没有反口……
如果是一年以前,打死她,她也想不出这样阴狠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可是如今,一步步筹谋,一步步策划,她自信这样的计谋天衣无缝,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