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兴得知情况之后,哈哈大笑,将钱一把收起,狠狠抓了友人其妻的胸脯一把,吓得她跪地痛哭流涕,不断求饶之后,才带人大笑着,匆匆出门离去,策马前往追赶戏妻。
这才有了后面追上戏妻一事。
戏志才听完了原来是友人其妻坏了自己谋划的脱身之计之后,不由仰天暗叹,这一次自己果然是成也妇人,败也妇人。
上天既让自己遇上了像吴大娘子这样命途多舛却依旧努力营生的妇人,慧眼识得英才,胆壮敢放手一搏,助自己逃脱,又给自身另外赚得一笔资财。但同时,却又让自己的友人搭上了这样一位胆薄贪财、目光短视的妻子,间接地也就让自己的谋划也功亏一篑了。
戏志才知道以阎行这两日所见的行事气度,就算是自己真的弃妻不顾,阎行多半也不会将闷气撒到一个妇人身上,反而会厚待戏妻,和戏志才之间,留下几分日后相见的情谊在。
但戏志才又岂是吴起哪种功利为先之人,他这些年来郁郁不得志,连累得戏妻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妻子孤身待在军营之地,终日担惊受怕呢。
这个阎都尉从这两日相处可以看出,眼界和气度都是有的,虽然不知道气运如何,能不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隅之地,经营壮大势力和名位,但既然上天几经波折,最后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安排,那自己就索性入他阎营,来个一言不发,先看看他到底是非明主,能否成事,再行决定去留吧。
“志才,那队骑兵带走你的妻子之后,为首的骑士还留了话,放过我一命,既是免得伤了你的情谊,也是要我若是遇见你,就带话给你,早日回城里的家中,夫妇团聚吧!”
说完之后,那名友人既是羞愧,又是担忧,只能低下头去,不敢再发一言。戏志才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安然无恙,心中也已经定下了去留的决策,也就没有像之前见不到自己妻子那样,心焦如焚了。
他伸手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这位友人虽然重承诺情谊,但终究也是普通小民,这桩事情自己找上他,也是让他家中莫名受了不少惊吓和担忧。
戏志才望着头上树枝新抽出的嫩叶和新芽,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桩事情也是我过于心急,终究有考虑欠妥之处,你也不必为此愧疚于心,既然我妻无事,那就好,我也要赶回城中了。嗯,如今战事将兴,阳城终究是兵祸连绵之地,如有可能,还是——”
说到这里,戏志才口中的话一顿,他想到了友人其妻在事急关头,尚且还顾恋家中,行事犹豫,让友人迁居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乱,只怕他回到家中,又是一番争吵不休,而若是再出言规劝友人休了他这个不贤之妻,可他的妻子都已经为他生儿育女,自己又怎好再去插手人家的家事,让人家妻离子散呢。
想到这些,戏志才又不由叹了一口气,酒徒狂生,未遇上知遇的明主之前,虽知天下事,但能够掌握的,终究也只是自己手中的杯中物而已啊。
戏志才不再言论其他,让自己的友人安心归家,自己也要回城,两人互相告别之后,戏志才出了树林,就大步往城中自己的家中而来。
···
戏志才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正枯坐在家中你的妻子,他们两人相识一笑,笑容有几分苦涩,但也有几分知心。
夫妻二人交谈没多久,这一次阎行就直接派人将戏志才夫妻二人都请到自己的营中,决意要让他们在自己的营地里住下,而且尽管已经入夜了,阎行亲自还是接见了戏志才。
再次见面,阎行对逃走又回来的戏志才倒是没有恶言相向,而是带着几分戏谑苦笑着说道:
“戏君前番在山上已经答应入我营中小住一些时日,却又在市中抽身脱离,若非尊夫人还在家中的缘故,只怕戏君早就如同这战阵之中射出的箭矢,一经离弦,就再不会回返了,艳诚心相待,戏君却如此行事,可谓几大相负也!”
戏志才收刘乔故意输的钱不会手软,面无赧色,那时因为他知道刘乔一面是被自己的才学折服,一面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学到只言片语的不凡见识。他让阎行帮他还酒债之时,面不赧然,那时因为阎行想要强行留下他,而他在临走前,也送给了阎行三个故事。
眼下面对阎行带有埋怨的语气,戏志才淡淡一笑,同样没有惭愧之色,措辞流畅地说道:
“阎君好客,待我以礼,又要强行留客,虽云客随主便,但主人亦当从宾客之情,使客有宾至如归之安,阎君先前派人在我家中附近潜伏,后来又派人尾随我妻出城,如此行事,虽有礼敬,但诚心么。哈哈,我既然是阳城一酒徒狂生,那饮酒之后,醉酒胡言,走失了路,也是自然的!”
戏志才巧辩过人,说得阎行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来,他转而收敛笑容,口中问道:
“那如今戏君重新入我营中,又打算如何行事?”
阎行这是想要知道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