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让它逼近城墙,那么厚重的底座,可以确保云梯车不被临汾守军推倒,挡板也可以为攻城士卒抵挡住城头上密集的箭雨,而白波士卒,只需要手持兵刃,就可以通过梯级,大量地涌上城头,和城墙上的守军展开白刃战。
所幸这种云梯车制作困难,耗时耗力,白波军虽然将军中的工匠聚集在一起,连日赶工,可在半月的时间里,也只能够临时制作出两座云梯车来。
虽然只有两座云梯车,但曹鸢却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他知道守城士卒还没有应对这种攻城器械的经验,而一旦这些云梯车抵近城墙后,则会发生动摇战局的后果,他想了想,连忙暗中派人去召集一些精锐士卒,专门用来应付这两具庞然大物。
曹鸢死死盯着那两座云梯车,这两具庞然大物不如其他攻城锤和云梯灵活,只能够沿着被填平的那几段护城河来抵近城墙,经过的路径已经确定了,再计算估摸了它的推进速度之后,曹鸢这才将眼光转回到城下,准备先在云梯城抵近之前,解决到那些为云梯车打前站的云梯和攻城锤。
“放箭,投石,快快!”
城墙上,每一段白波军进攻的城墙位置,都有专门的军吏指挥着城上士卒对逼近城墙的白波贼进行攻击,而城下的白波军弓箭手,也陆陆续续到达射程之内,开始对城头上的守军进行放箭。
一时间,城墙上下箭矢乱飞,时不时都有双方的士卒中箭倒下。
曹鸢所在的城门楼方向,也有不少箭矢往这边飞过来,而曹鸢的亲卫则紧紧护卫着曹鸢,手持大楯将曹鸢的正面和侧面护着严严实实的,曹鸢只能够不断通过走动脚步,来移动视线的角度,以透过大楯,观察城外的攻势和城墙上的防守情况。
目前而言,虽然白波士卒的攻势异于往日,凌厉异常,但是曹鸢和守城士卒早有防备,应对也合章法,加上居高临下,守城士卒不吝惜木石、箭矢,攻城一方的白波军在短时间内,还是遭到了不小的伤亡打击。
“砰砰——”
城门方向的落石不曾间断,白波士卒所扛着的攻城锤,目标只能够是临汾的城门,因此严阵以待的守城士卒,在等到白波士卒喘着粗气,扛着沉重的攻城锤接近城门的时候,立马予以反击,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在守城士卒的合力下,被狠狠地砸到城下去。
小的石头还只能够砸翻一两个白波士卒,可巨大的磐石,却是对成密集攻城队形的白波士卒有着恐怖的杀伤力,两块巨大的磐石在利用城门楼的杠杆翘起推下后,顿时在城下掀起一波血雨,一块大石砸烂了攻城锤,而另外一块大石则砸中了一边的白波士卒,一刹那之间就是盾牌破碎、兵刃断截,被砸中的白波士卒,无不化成肉饼,而被压倒手脚的其他白波士卒,也哀嚎着寸步难移。
进攻城门方向的攻城锤,有着固定的路径,因此守城的士卒还可以守株待兔,等到他们毕竟城墙后,才突然发难,推下磐石,将他们尽数砸翻。
可扛着云梯的白波士卒则灵活得多,他们可以一边逼近,一边瞄着城头上的防御空当,进攻薄弱的某段城墙,巨大的磐石不适合用来砸击扛着云梯的士卒,小块石头则只能威胁少量白波士卒,无法砸断云梯。
但曹鸢对此也早有对策,除了城头上的弓箭手不断射击扛着云梯的白波士卒,城墙上还有几股守城士卒扛着推杆,在四处游走,一旦有白波士卒的云梯搭上城墙,他们就要急速赶过去,使用结实的推杆将云梯推倒,连同攀附在云梯上的一些白波士卒,也要被摔得七荤八素。
战斗激烈地进行着,箭矢来来往往,攻守双方互有伤亡,但其实双方最重要的关注点,都在那两座云梯车身上。
这种云梯车,磐石打不着,推杆推不动,一旦抵近城墙,放下挡板作为搭桥,让城下的大量白波士卒畅通无阻地涌上城头,那城头上的防守阵线,就岌岌可危了。
守城士卒浴血奋战,扛着云梯、攻城锤的白波士卒无法攻上城头,而这两座云梯车,却还在缓慢而坚定地沿着固定路径,继续前进着。
终于,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这两具云梯车才在大量白波士卒的推搡下,缓缓抵近了城墙。
这个时候,白波士卒也爆发出了一阵阵如雷的呼喊声,曹鸢看到,那辆督战的战车上的那名金甲甲士,在看到了两具云梯车都顺利抵近临汾城墙后,也随即接过了击鼓的另一名甲士手中的鼓槌,攘臂亲自动手,挥动鼓槌,大力地击鼓,为攻城的白波士卒呐喊助威。
而近处的白波士卒见到自己的大渠帅都亲自披甲上阵,为攻城的己方士卒击鼓助威,也无不热血激愤,高喊着“破城”,争相往云梯车方向冲锋而来。
从近处到远处,白波士卒的狂热气氛蔓延全场,一股股黑色的潮流不约而同地往云梯车方向涌过来,那声势和场面,极为壮观,呐喊声震动天地,连城头上酣战的守城士卒,也不禁被这种情况震慑到,乍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