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情急之下,还想再出言劝说,但徐荣却不想再听李儒的话,立马就下令帐外的护卫,将李儒请到别帐之中,好生看守安置。
等到李儒被自己的亲兵挟出帐外后,徐荣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后背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渗透。
“来人,去将徐司马给我找过来!”
徐荣站在帐中想了一会,就迅速向帐外的亲兵下令道,此事不知关系了多少人的性命,细想之下,连久经战阵的徐荣都忍不住心中发凉,而派出去联络董越、胡轸等人的人,必须是自己的心腹,还能够代表自己并取信董越、胡轸等人,有这么几项前提在,人选终究还是非徐琨莫属。
徐琨很快就从营外入到帐中,徐荣将此事快速向他复述,又格外吩咐了几个重要点,就匆匆将徐琨派了出去。
徐荣在徐琨走后,又接连下达了好几道命令,一时间,号角声声,人马集结的声音不绝于耳,整座兵营上上下下,随即变得繁忙起来。
徐荣营中的兵马调动之声,同样惊动了别帐之中的李儒。李儒心中一动,他顾不得安慰帐中怯怯不安的家眷,径直就想要走出帐外察看徐荣营中的情况,但刚刚踏出帐门,就又被持兵被甲、报以敌意的甲士用长矛拦住,李儒嘴角微微抖动,最终还是退回到了帐中。
等到日中的时候,焦虑的李儒终于被帐外的甲士带到了徐荣的帐中,一进帐,李儒就听到了徐琨的声音。
“吕奉先手持诏令,领着并州兵,大肆围攻董中郎将的营地,董中郎将、樊校尉等人败逃,胡、杨两位中郎将投降并州兵,长安城内外已经尽数落入并州兵的手中了!”
火速归来的徐琨面色凝重地向徐荣禀报当下长安城内外的情况,当李儒踏进帐中时,因为徐荣已经向他提及过李儒的到来,所以徐琨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无太多惊讶,而是继续说道:
“另外,胡、杨两位中郎将,也派人来劝说大人了!”
徐荣听了徐琨的话,脸色有点难看,转眼看向李儒。
“李君,你可听到了?”
李儒自然听到了徐琨的话,他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哀叹董卓长期疏远他,还是在叹息徐荣不听从他先前的建议。
“良谋无用,为之奈何!”
徐荣眼睑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去接李儒的话,而是问道:
“事已至此,李君又将何去何从?”
“我虽不才,但也决意不向朝中的逆党投降,关东尚有兵马数万,我意欲投之。当然,能否成行,还是要取决于徐君之意。”
李儒身在徐荣营中,也不再隐瞒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弘农还有牛辅、段煨等人的兵马,李傕、郭汜、张济的兵马也在攻掠陈留、颍川等地,这些西凉军的人马如果能够聚集起来,再举起为董卓复仇、清君侧的旗号,对上吕布的并州兵,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若是李君去意已决,你我相识一场,荣自无背义求荣之理,只是牛辅胸无将略,恐非吕奉先敌手。至于段忠明等,碌碌之人,也仅能独善其身,恐怕李君这番苦心,到了关东,终究还是不能遂志啊!”
徐荣能够听出李儒在试探自己,他当即就阐明了自己的心意,表示不会将李儒绑起来,作为投靠王允、吕布等人的投名状。
只是在李儒要去投奔牛辅这一件事上,徐荣却一点都不看好,在他看来,若是董卓侥幸能够逃出生天,以他的威望,召集西凉军在各地的兵马,那或许还有回天之力,可仅凭牛辅、段煨、李傕等人,要么名望不足,要么胸无韬略,对抗有朝堂大义的并州兵,却是毫无胜算。
而李儒从徐荣的话中,已经听出他无意领兵东出,去与牛辅等将汇合兵马。这也难怪,徐荣与凉州一系的将领,关系一向冷淡,而在他眼中,牛辅等人也是将略平庸之人,自然不会在此时冒死领兵前去陕县汇合。
人各有志,强求无益,只要不互相挡道就行了。
“形势危急,儒这就要即刻动身,前往陕县,徐君保重,就此告辞了!”
两人既然选择不同,那李儒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即李儒就向徐荣告辞,请求离开。
徐荣脸色变幻,心绪有些混乱,但看着去意已决的李儒,也没有阻拦,沉吟了一下,就让帐中的徐琨派人暗中护送李儒的车马出营。
领命的徐琨很快就护送李儒来时的车马悄悄出了营地,在赶了十几里路后,徐琨挂念营中的情势,也随即和李儒告别,就又匆匆带着一众骑士,掉头顺着原路绝尘而去。
而李儒的车马在与徐琨分别后,也加速赶路。护卫在李儒前面的那一名骑奴,回头看了一下自家主人,只见李儒自从徐荣营中出来之后,紧缩的眉头就没有真正松开过,他有些不安地问道:
“主公,我等是继续进发陕县,还是折道去河东?”
“陕县。”
沉思中的李儒听到身边骑奴的问话,眼中有光芒闪动,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