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去恶,你带一队骑兵,从左边包抄,阻止猎物向西面逃窜,将他们往正北方向赶。”
“沈锐,你带一队骑兵,从右边包抄,阻止猎物向东面逃窜,一样将他们往正北方向赶。”
“诺,诺!”
甘陵在奔驰起伏的马背上沉着下令,他身边两名披发左衽、身手矫捷的羌人骑士闻声轰然应诺,调转马头,招呼身后部落的骑兵,呼啸着包抄驱赶猎物而去。
甘陵经常带领羌胡骑兵外出狩猎,借此用金鼓旗号约束他们,全去恶、沈锐分别是上郡沈氏种、全无种羌豪酋大人的子弟,他们被族中派来追随驻军西河的甘陵已有多时,取了汉人姓名,对于军中的金鼓旗号也能够识别辨认,并且用生硬的汉话回应。
看着呼啸奔走的全去恶、沈锐,甘陵笑了一笑,又转头看向身边一个相貌粗犷、佩戴银环的冯翊羌豪酋说道:
“夫蒙基大人,待会你和我的义从可以比较一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你们冯翊羌人的骑射。”
“哈哈,好啊,中郎将有这个雅兴,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说着话,夫蒙基已经掉头向他带来的族人下令,“冯翊羌的勇士们,考校你们骑射的时候已经来了,举起你们的弓箭,放亮你们的眼睛,给中郎将好好展露一番!”
甘陵听了夫蒙基的话,淡淡一笑,也跟身边一名髡发浓须、体格粗壮的胡人说道:
“乌楼棘,你来,带着我们的人,跟冯翊羌的勇士比试一番。”
“遵命,大人。”
夫蒙基听到甘陵使用胡语和他麾下义从交流,他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中郎将,我真没想要,你竟然会说他们胡人的语言。”
甘陵转动目光,看着夫蒙基笑道:
“这并不出奇,就像你们冯翊羌迁徙、定居在了汉地久了,懂得了我们汉人的语言、习俗一样,我以往在金城等地游侠时,也学会了当地羌人、胡人的语言,如今我的麾下多了这些义从,像我刚刚这名义从就是来自上郡的胡人,所以我学习使用他们部落的语言和他们交流。”
“原来如此,中郎将果然不同常人,至少比我以往见到的你们那些汉人官吏、军将有趣多了。”
夫蒙基啧啧称奇,拍着马鞍笑道。
就在两人策马笑谈之间,甘陵麾下的羌胡义从们已经将从密林、草丛中惊吓出来的猎物,齐齐赶到了弧形包围圈内,一声号角声响,兜网守候已久的其他义从当即合力张开大网、拉起栅栏,并架起了长矛,堵住了这些猎物最后的逃窜方向。
一头成年雄性麋鹿奔跑在最前方,眼见前方骤然多出了许多生人和障碍,而身后又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恐慌之下竟然顶着坚固的犄角,不顾一切地往栅栏冲撞过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头慌不择路的麋鹿要撞到栅栏上的时候,雄性麋鹿发达的腿部肌肉猛地绷紧,在离着栅栏一丈多远的地方四蹄发力一蹬,竟然凌空跳跃,借着冲锋的劲头,快速地向前飞去。
“好狡猾的畜生!”
夫蒙基在空中甩动马鞭,发出一声脆响,赞叹地说道,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那头飞跃至栅栏上空的麋鹿被一杆快速伸出的长矛准确地贯穿了身躯,一名严阵以待的骑士双臂一甩,这头差一点就要跳出包围圈的畜生洒出一团鲜血,颓然地从半空中掉落回原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激扬起的烟尘让后面撒足逃生的其他猎物陆续止步,而后方追赶的呼喝声却愈发逼近,许多猎物身处绝境,都不由发出了悲鸣哀嚎,但是围猎的骑士们可不会心慈手软,各自手持弓箭散布成扇形阵列,一步步地逼近走投无路的猎物们。
“狩猎开始了!”
甘陵一声令下,他身边的那些义从们纷纷出动,跨着骏马,手持弓箭,冲向惊慌失措的猎物,而冯翊羌的骑士也不甘落后,拍着坐骑,加速追赶过去。
一时间,弓弦震响之声密集响起,双方的箭矢不断往瞄准的猎物射去,被射中要害之处的猎物当即毙命,而还在苟延残喘的猎物的哀鸣则加剧了其他猎物的恐慌,一些獐、鹿竟不顾一切地往栅栏、密网撞去,被守候着的骑士锋锐的长矛一一了解了性命。
其间有一头獠牙外露、脾气暴躁的野彘猛烈地刨、拱、撞击着栅栏的根基,使得一小段栅栏被撞断,嗅到了逃生气息的野彘猛地一跳,前半身已经突破了栅栏,这时一名守卫的骑士连忙使用长矛刺杀野彘,结果长矛虽然入体,可是野彘皮糙肉厚,硬生生地挡住了要害。
身躯的伤口反而激起野彘凶性大发,马上手持长矛的骑士被野彘的冲劲带下马来,野彘的獠牙也对准了落地的骑士,就在这危险之际,刚刚那名矛挑雄鹿的骑士冲了过来,使用短刀刺入了野彘的颈部,彻底结束了这头暴走的畜生。
这名骑士的勇猛,随即引起了远观的夫蒙基的关注和赞叹,过了许久,夫蒙基才将目光从他身上重新转移到围猎场上。
而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