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陵这个时候,也无心与她戏言,此时街道和里墙上还残留有血迹和刀剑、箭簇留下的痕迹,虽然昨夜的乱军阴谋没有得逞,但经此一乱,对于临晋城而言,也是莫大的损伤。
众人策马来到了西城门,这一处的城门,昨夜里还被杨奉带着乱军用重斧利刃劈开了,残存的门面,斧迹斑斑,宛如沟壑纵横一般,眼下西门屯将正在让士卒和工匠尽快修复城门。
西门屯将昨夜里差点被乱军赚开城门,之后及时识破乱军身份,英勇抵挡,防御得法,成功和孟突派来的援军击退了杨奉的进攻,前后功过相抵,依旧在防守西城门。
他看到甘陵之后,连忙小跑过来,参见甘陵,甘陵安抚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众人稳步登上了城头上。
城外,两骑斥候正从远处扬起烟尘,快速向城门奔驰而来,看到了两名斥候之后,甘陵的亲卫小声向甘陵说道:
“中郎将,是军中急报的斥候。”
甘陵点点头,挥手让守城士卒将那两名斥候带进城来,两名斥候原本还要赶往官寺去,看到了甘陵已经亲至城墙后,才连忙下马走近前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中郎将,紧急军情。马都尉派出兵马追击冯翊羌和乱军,发现了大股兵马正在往临晋而来,已经距离临晋城不足四十里了。观其旗号,是右将军郭汜的兵马,不下两万人。”
听到了郭汜的兵马正在赶往临晋城,所有人都不禁脸色沉重,临晋城昨夜才刚刚发生一场动乱,今日郭汜的兵马就闻讯而至,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任谁都不可能相信。
来者不善,趁火打劫也好,原本想要与杨奉、候选、冯翊羌等人里应外合也好,兵锋直指的,就是临晋城。
甘陵手中握着剑柄,看着城外的方向。临晋城原本有五千歩骑,加上羌胡义从还有冯翊羌的人马,足有八千人马,可是经过昨夜一场内乱之后,杨奉、候选两部人马或死或逃,夫蒙基的冯翊羌骑兵也逃离临晋城,自己麾下的兵马已经不足六千。
而郭汜此次派来的兵马,已经有两万之众,接下来双方若是交战,对于临晋城一方而言,无疑将会是一场苦战。
···
临晋城以西三十余里,郭汜的两万兵马择选了一处平坦的原地扎营,领兵的乃是郭汜麾下的战将高硕、夏育两人。
麾下的士卒正在修筑营盘,高硕和夏育两人却没有待在营地里,而是拍马出了营地,带着一大股骑兵,往营外的一处高地而来,杨奉、夫蒙基两人俨然就在其中。
夫蒙基策马跟随在众骑之后,有些垂头丧气,他原本听从了杨奉的联络,打算和信誓旦旦、必定事成的杨奉、候选两人一同起事,攻取临晋城,可惜事与愿违,不仅临晋城没有拿下,还与河东的人马交恶,自己日后想要成为冯翊羌大人的愿望更是悬了起来。
杨奉看了看有些丧气的夫蒙基,他冷冷一笑,虽然昨夜里自己麾下的士卒也是死伤惨重,可是眼下来了郭汜的兵马,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涎着脸,拍马凑近了高硕、夏育,不顾两人身边亲卫那一副嫌弃、警惕的模样,恭维着说道:
“两位校尉,临晋城中经过了昨夜大乱,兵马死伤惨重,若是明日加紧进攻,以两位校尉麾下的精兵强将,定然能够一举攻陷临晋城,擒获甘陵等河东将校。”
高硕黑着脸,看了一眼身边不以为然的夏育,转过头去看了看杨奉,口中冷笑说道:
“说起城中大乱,倒还是要辛劳杨军候等人了。”
“在下哪敢,此事原本就是我等许诺的分内之事,因为事出突然,害怕事泄,不得不仓促举事,苦战一番后在下麾下的士卒虽突入城中,却死伤惨重,才不得不引军撤退。”
“就是可惜了我那侯贤弟,苦战一番,最终死在了那临晋城中,连头颅都被河东兵马砍了下来,挂在了城门楼上。”
杨奉脸色哀戚地说了一句,一直默不作声的夏育冷哼一声,终于开口说道:
“杨军候,我的斥候探报,可是说临晋城中虽然历经内乱,可是城外斥候哨骑密布、城头戒备森严,连你所说的焚毁的城外营地也是刁斗森明,没有因为内乱而露出任何破绽,你的这番说辞,怕是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吧。”
“夏校尉,奉岂敢虚报军情,诓骗两位校尉,这临晋城,经昨夜已乱,兵马折损,士气大衰,虽然看似依旧守备森严,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需以大军压上,定然能够击溃河东兵马,攻陷城池。”
杨奉连声辩解,夏育依旧冷笑,他指着远方临晋城的方向。
“既然杨军候如此笃定,那明日攻打临晋城,就以你所部为前驱,助我大军拿下临晋城。”
“这——”
杨奉闻言露出了哀苦的面容,他难受地说道:
“能为两位校尉前驱,自然是奉所部之幸事,可是奉所部经过昨夜苦战,伤亡惨重,军械折损,只怕难以担当此等攻城重任啊!”
杨奉原本以为只要熟知内情的自己献策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