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孟磊弹吉他,我唱歌。我从不知道他还会弹吉他。并不是很熟练。像是提前学习过。我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能停留,没有纷争,没有怨念。可那时的我。身上却像是有个毒瘤,越发的难受。下身总也身出一些不明物。小腹时常疼痛难忍,只是那美妙的音乐让我暂时的忘记了疼与痛。
回到家里。孟磊照旧帮我洗了身体,这一次他无比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我看着脱下的裤子上面的液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里对自己骂了好几遍,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些。
他却是拿起裤子当着我的面就搓了起来。一边搓着一边笑着说道,“以后你的衣物我都包了!”
那是一句何其温柔的话语。我的心在那一刻便是已经收不回来了。我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动作是娴熟的,这大概就是从小失去父母没人照顾的结果。他的敏感其实早就战胜了他的自我,他是爱我的!
“你说我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面对这样的手术,不得不说当时的我是害怕的。我担心我一旦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便是再也睁不开眼睛了。我并不惧怕死亡,我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
听到我的话,他的手里的动作便是停了下来,不过半秒,又是重新搓了起来,他没有抬眼看我,而是仔细地洗着我的裤子,笑着跟我辩驳,“哪有的事情!手术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活,才不是让你去送命。”
他的话颇有几分的安慰之意,却更显担心,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一个男人尚且做到如此,我想我苏歌此生也足矣。
“哦?那我好了,你就是我的双腿哦!你说过的!”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观察着他的轮廓,看着他的眼睛,细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对!我说的!到时候你醒了,我就不认!”他半开玩笑地起身,拿着我的裤子出去晾。
我半躺在浴缸里,眯着眼睛,强忍着自己小腹的难受,子宫癌,想想都难受。
不多时,他便是回来了,为我捏着肩膀。
我彻底闭上了眼睛,“大傻瓜!你要是不认,我就再也不醒来!”我也是在同他开玩笑。
可我完全没想到这样一句小小的玩笑会完全击垮他,他送开口,跑出浴室。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去哪里了?
当我起身裹起浴巾之时,他是坐在客厅里抹眼泪。我从未见过他脆弱到流泪,这一幕让我顿时心疼。
我上去抱着他,“我没事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跟你保证,我会醒来的!”
他抬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我,“不准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抱得更紧了,他的敏感使得我的话不小心就伤到了他,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就那样抱着他,就想要抱到天昏地暗去。
第二天,手术。
我已经是换好了衣服,在病房里等着手术。
孟磊坐在床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记得医生说过即便是手术成功,即便是所有的癌细胞整个子宫都被切除,我也有一定危险的。手术都是存在风险的,我们都在赌,拿一年的时间赌一辈子剩下的光阴。
孟磊要比我紧张,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紧张的!”
他这才是回过神来,抬眼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我等你回来,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拼命点头。
当护士过来帮我推向手术室的时候,我真的是害怕了,我反手抓着孟磊的手,他却强撑着冲着我笑,甚至还安慰我,“小傻瓜没事的!会好的!我等你!”
有他那一句话,我便是心安了不少。
当我到达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凤儿跑来了,她的身后跟着王云晖。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凤儿,“你们怎么还没走?”
“你他妈都这样了,我能走吗?!我们能走吗?!”凤儿眼泪都急出来了。
她还是关心我的,还是放不下我的。
我笑着跟她道别,“其实我没事的,我就是进去睡一觉而已!”
“你记得要出来!不然我就去找你!”凤儿冲着我吼道。
我没有吭声,示意护士将我推进去。
不上手术台起身是不知道的,上了便是有些害怕了。我记得起初医生问过我意见,可以采取放疗,也可以手术。我却选择了捷径——手术!毕竟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宫颈没什么用了,已经糜烂到往外淌脓液了。
麻醉师过来为我打点滴,拿着针管对着我说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他手里的针管跟着就刺入了点滴里。
我冲着他笑着点头,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放松。
可越是让自己放松,我心里越是害怕,当那厚重的眼皮都快耷拉下来的时候,我想要呼救,我忽然间太想念孟磊,他不在我身边我都感觉到害怕。我想要挣扎,我想要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