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这不可思议,颠倒错乱,又如末日降临般淋漓鲜血的一幕幕。
项东流感觉自己好似处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中,进退无路,又上下不得的处境实是让人恶心的直欲作呕。分不清是因为虚幻真实的两相挤压下所造成的不适之感,还是这天地威势太过威猛浩瀚。
从自己这里看过去,世界只剩下墨碧两色。墨的是黑天遮月,碧的是无垠沧江。
像是浓墨重彩的一副水墨画一样,原本构成世界和事物的线条都不再分明。直线、曲线、折线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犹如顽童信手涂乱鸦,又如抽象大家的神来之岔笔。
战场已经蔓延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方,伴随着响雷雹雨的轰鸣与沥泣。数之不尽的妖怪海兽冲了上去,前赴后继势不可挡,但在天罚一般的威势下,不可挡的凡物冲势都会直接化为靡粉,一时三刻都用不了。
可就是这样比战场绞肉机还要惨烈万分的仿佛橡皮擦去污迹“抹杀”一般的“战场”,水精妖兽都没有丝毫的露出胆怯的样子,依然义无反顾的投入那生机消弭不再见的水天间墨绿一线。
义无反顾如同万亿蚂蚁投地裂,犹如千亿飞蛾不死不休扑火海。
天地威势,生死之间,一种恐怖的“荒诞”感慢慢的席卷项东流全身,仿佛耳边都能听见每一个生命流逝前的不甘悲鸣,也能看的到每一个生命消散前的眷恋目光。
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小声告诉。“这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项东流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被分割开来了两半,一半印着的的黑色,一半印着的是绿色。
但没有东西能够回答他,虽然身处于无限恐怖的场景当中,项东流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幻不真实的,但无感一个都没有消失,一切却又比真实还要真实。这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可,再如何身临其境也终究都是置身其最真实的假象中。”他用此来安慰自己,因为在这虚幻的环境中,真与假,虚与实其实并不如何分得有多清楚,互相转换,甚至重叠在了一起。
界限同样模糊不清,不再泾渭分明。在血肉经看不见的天公大忿而降的怒火下,它们的哀鸣,它们的怒吼,它们的断肢,它们的血肉,它们一切的一切俱都无比真实。
项东流闭上了眼睛,企图眼不见为净,不想再看到这一切。但是顾上不顾下,眼睛闭住还有耳朵,耳朵捂住也还有触觉嗅觉能感到闻到那死亡与血腥的气息。
呼~的下一瞬,项东流发现不知怎么的自己已经在水面之上。他本应该是在后方观战的状态,但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瞬移”到了最前方。
“嗯!什么情······”话还没有说完,项东流就被更远处的一副画面吸引了。
那是一道并不伟岸的身影,相反远远的看过去一只手就能覆盖的住。但其身上却有种不知名的魔力似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会被牵引到那里。
最大的特点就是其身上披着流光溢彩“水流”······仿佛印着的是这整个苍茫的碧江水流。上善若水,或许这就是最好最善的衣装,用水做成的衣装。
同时。无论如何,无论天空朝他发泄着怎样的忿恨怒火,怎样的降下千百道惊雷,那个身影都不会紊乱那么一丝一毫,水流光华的衣服也是同样如此,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虽然隔着长远的距离,但项东流耳边却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声音,“你非要用这样“伤天和”的方式来夺我泗水河的九鼎么。”
声随彻天地,但音中却蕴含着如水一般的温润平静。
面不改色的他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让我见识一下秦王,是凭借着什么横扫八荒六合的吧······浪继~天涯!”
话音刚落下,项东流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形凭空拔低了一大截,何止是一大截,简直是一大截!直接随着碧绿江水落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项东流茫然四顾,只见由远及近原本起着微浪的海面,突然就下陷了几百丈的高度!
而后仿若异军突起般,一道足有千丈高的,借着拔低水面“倒泻”而生的巨浪,突然站立了起来。
好似欲与天公试比高!
哗啦,哗啦,哗啦。天地间仅剩这简简单单的水流声,而后项东流便感觉自己好像坐到了最惊险的“过山车”上,不!是特么过山海车!
呼啦,伴随着通天彻海的巨大声浪,项东流本来下降百丈的身影随着这一道异军突起的海浪直冲上了不知多高距离。好似一瞬间就能够摸的到漆黑蔽月的乌云。
仅仅一瞬,此浪已成滔天势。
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项东流浑身动弹不得,只得被动的“随波逐流”置身其中,仿佛身处在涡轮发动机作为动力的超级滚筒洗衣机中,天旋海转,根本分不清全部的上下左右,东南西北。
“呕!”这次是真的想吐了,但偏偏在最真实的幻境中,什么呕吐物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