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施主已经知道了当夜之事。”净虚方丈开口打破了场中寂静,“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此事也不会传出去,两位还可以速速离开,一切尽待聚义会后再议。”
江朝欢听了,却反而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在下此行,是受慕容庄主之托向方丈解释,并请方丈前往雁门与会。现在解释也不必了,只能请方丈和在下同去聚义会。”
那长清闻言更是激愤,只觉此人太过无礼,自己已经步步退让,他却不依不饶,看向净虚,却见他仍是平和神色。
“少林本是方外之地,避世深居。派出两位弟子去参加聚义会已经是老衲一大错,这聚义会少林是绝不会再去了。”净虚方丈说道,同时做出送客的架势。
“在下以为,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仅凭这一块刀坠推测。而且,这刀坠之事也另有曲折。”江朝欢说道。
“其次,方丈是好心为慕容庄主声名着想,只是现在江湖上已经传遍凶手是慕容庄主的流言,若方丈仍旧退避,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一样影响聚义会召开。”
“所以,不如请方丈一同去雁门,见了慕容庄主当面对质,事情真相自会水落石出。若慕容庄主真是凶手,可以早些将他罪名公之于众,以免他再行凶害人。若凶手另有其人,也好还慕容庄主清白,不致令真凶逍遥法外。”
顾襄有些不解地看向江朝欢,不知他为什么不说那刀坠之事。却见他余光隐隐瞥向自己,含制止之意。
净虚方丈听了这一番话,却沉吟半晌,终于答应了,“施主言之有理,是老衲眼光狭隘了。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两位施主在寺中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老衲与两位出发去雁门。”
随即便有知客僧引着两人去客房,而这一路上,少林众僧看着两人的眼光都隐含怒气。
他们也是适才才听到长清所讲,方知长镜遇害经过,二人此前又擅闯院门伤人,更是心中暗恨。只是两人对他们的怒意毫意,仍是悠然观察一路景色。
到了客房,这客房在净虚等人所居的内院东侧,中间隔着一片竹林,十分幽静。
顾襄随着江朝欢进了他的房里,迫不及待地问他:“你为什么不余遗力地当慕容义的说客,非要请净虚去聚义会?”
江朝欢把长剑放在桌上,又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幽幽说道:“少林是武林龙头,正道之首,若缺了少林的参与,慕容义的谋划岂不是失色许多?”
顾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那刀坠的事?”
“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要配合慕容义他的戏按照他自己的剧本演下去,才能看到他最后的目的。”
顾襄还是有些不解,说道:“可是慕容义的计划里,我们已经死了。”
江朝欢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讥讽地看着顾襄,“计划不是死的。世事难测,计划自然也要随着现实的发展而变。何况,”他冷笑一声。
“慕容义也没指望一举便能除掉我们。他若是不知道我们是谁,还可能有这种想法。但他明知我们是顾门的人,就算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身份,也不会如此小觑顾门,以为凭借精龙爪一人,就能确保杀掉我们。”
顾襄更觉迷茫,看向江朝欢,见他又说道:“所以,他真正的目的,还在谢酽身上。”
“而我们,死了最好,若是没死,与他相互制衡,也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甚至他可能料到了,我们还会尽力配合他,扮演聚义会入会人的角色。”
“那他就不怕我们直接杀了他,或把他顾门七十二洞主之一的身份说出去吗?”顾襄问道。
“我们若想杀他,一早便杀了。但我们潜入聚义会,他就能猜到我们还为聚义令而来。所以,在聚义会召开之前,我们只能做他的座上宾,确保他安然无恙,做世人眼中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顾襄只觉慕容义的心思实在可怕,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转而心下又想到了什么,向江朝欢说道:“你说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谢酽,那他是想要谢酽怎样?”
江朝欢沉吟道:“目前来看,应该是想构陷他于不义。只是我觉得,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想到刀坠一事,顾襄也点头认同。她将这几日的事思索了一番,发现还是没抓到什么线索,于是放弃了思考。
于是,她最后问江朝欢道:“那此后几日,我们就只能配合慕容义的谋划了吗?”她的心中仍有些不忿。
“我们的身份在慕容义那里是明,在其他人眼中还是暗,所以我们可以接近谢酽,从旁窥探。而聚义庄由小缙在暗处监视筹谋,更为合适。”
他接着说道:“明日我们出发,大概晚上会到晋阳,而这已过了两天,预计慕容褒因也会明后两日启程。所以我们不妨先去晋阳寻谢酽他们,一同回雁门。”
顾襄也觉有理,于是两人便决定明日使计宿在晋阳,与谢酽两人汇合。只是,还要长清先不要再说出刀坠之事。
计议已定,顾襄便回了自己房里。
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