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怔忡在那里,呆滞不知动作。慢慢地,一些上了年纪的宾客有些反应过来,净虚方丈合十默念,不断摇头...
十二年前传遍江湖的口诀今日重现,沉寂许久的武林难道又要地动天翻?
众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心跳快地几近窒息。
…
漫天尘土归于平静,震地呼啸愈加清晰。
两列戴着玄铁面具的紫衣人倏然出现,当先两人执着紫缎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一个血红大字,如烧红烙铁般烫在众人心里——顾!
“顾云天...”慕容义脸上肌肉颤动,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那两列紫衣人齐整地在场中对立,尽端,终于出现了那令人怎么也想不到,却也确实来了的——顾门门主,顾云天。
自十二年前,顾门与淮水派,谢桓的最后一战,顾云天的右手被废,且身受重伤,便退隐兖州幽云谷,从此再未踏出一步。
十二年弹指一挥间,顾云天的声名渐渐归于尘土,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武功尽失,才不敢出山。
然而,前去兖州刺探挑衅,或意欲寻仇之人,都有去无回。而他培养出的双姝四主十六杀则蠹居棋处,名动江湖。
从来,都没有人敢忘记这个十二年前血洗武林,未逢敌手的嗜血魔头,这个座下无数武功极高的鹰犬效力的顾门门主。
威严的国字脸,宽额浓眉,金紫裘衣,单看上去与一般中年男子无异。
然而,他的眼仁极黑,没有一丝杂质,里面好像有深深的漩涡,目光平平扫去,与他对视上的人便胆寒地低下头去。
在场诸人中,也只有净虚,慕容义这些有了年纪的人,才或许见过顾云天真容,而那些后生晚辈都只闻其名,此刻终于得见,皆感大祸临头,呆立在那里,大气不敢出。
“日出幽云,气吞河山,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
已经十二年没听过的颂词一朝又出,如滔天巨浪扑向众人耳中。
只见顾云天左手一抬,那称颂之声霎时止住。
他淡然一笑:“不请自来,诸位莫怪。”
说着,他端然向前踏出,径直走到高台之上。那先前飞棋击剑的儒雅男子恭敬地转向他,俯身致意。
顾襄和江朝欢也要上前,却见顾云天余光一瞥,显是制止,便压下了无数疑问,仍旧立在原处。
眼见他走近,场下之人几乎都瑟缩战栗,试图隐藏身形。巽主出手,连无关之人都不留活口,门主亲临,自己这些人又会有什么下场?
人都看向慕容义和净虚方丈,这里的领头之人,净虚终于上前一步,缓缓开口:“顾施主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顾云天深不见底的眼光掠过净虚,落在他旁边不知作何表情的慕容义身上。
“久闻天下第一庄大名,也来聚义会看个热闹,慕容庄主可还欢迎?”
慕容义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透,本应该绝顶惊喜的他,却在顾云天的注视之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今日聚义会,也全为除掉你这个祸端。你说是欢不欢迎?”
令人没想到的是,慕容义还没回答,谢酽竟抢先开口。
见顾云天眼光转来,谢酽抓起了手中长刀,眼里的怒火喷薄欲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已经抑制不住要冲过去,手刃仇人。虽然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他对手,若在以前,他还可能忍住冲动,努力练功,以图来日。
然而,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他不知道聚义会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找他报仇。
仇人就在眼前,就算有一分希望,他也要一试。即便今日结果是死,也是死得其所,好过被当做凶手偿命。
他的手死死握住刀柄,向顾云天走去,然而,一个身影横在自己面前,拖住他的右手,正是刚才扑上来,要为他挡剑的慕容褒因。
“不要!这是去送死!”她哀求地看着谢酽。
慕容义也适时地劝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谢公子不要逞一时之快。”
谢酽冷笑着扫视场下众人,这里的人多数都有亲眷师友死在顾门手里,平日嚷着除魔卫道,然而今日顾门就在面前,他们却连气也不敢出,更别提报仇证道。难道瑟缩在后,顾门就会放过他们了吗?
不再踌躇,他扯下慕容褒因的手,挺身一跃,刀锋直指顾云天。
然而,平地一声惊雷震起众人抚着心口四顾。江朝欢的眸中一暗,向北方望去。
谢酽毫不理会,刀势不减,却还未近顾云天身前,就被那儒雅男子折扇一拦,两人交起手来。
他从未将水龙吟灌入这么强的杀意,刀光如虹,游走于场上,招招夺命的打法。而那男子却如闲庭信步,折扇轻摇,便将他的猛烈攻势化去,甚至带着他的脚步,戏谑地引他出招。
与顾襄和江朝欢过招时都不同,这不是武功相差无几的人之间的全力相较。他和那男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