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玻璃门内,只觉水势极速地加快,应该是巨大的高差产生的势能那几道破损的石门已经无法抵挡。
“只怕湖水很快就要灌满密道,摧毁这里,我们得快点走。”
湖水快淹到口鼻,几人只能浮起一点,沈雁回急切地说道。
然而,只听身后轰隆一声,一股巨浪骤然扑来,将几人冲散,都推前了一丈余远。
还好早有准备,三人都提前闭气,才未呛水。不料,还没等再次站稳,后面又掀起高高浪花。江朝欢回头一看,只见那水中还有一块极大的石料,想必是被冲毁的石壁顺流而下。
水速极快,那厚重石料就要撞来,窄窄的通道无处闪避,而顾云天两人还在向前划去。江朝欢倏然挡在顾云天身前,凝起内力,奋力一击,瞬间浪花四散,炸成无数水珠,石料的来势一缓。
这一击只缓冲了一瞬,水流又卷起巨浪扑来,他正待再次蓄力出手,却心口一痛,想必昨日的内伤未愈,适才又强用内力,加重了伤势。
只耽搁了这一刻,那石料便又冲来,他尽力旋身,避开要害,石料猛然撞上他肩头,他另一手勉力支撑,却也不由退后一步。
这时,他却被一掌推到旁边,只见顾云天左手抬起,挥向前方,那坚硬石料便碎成几块。接着,又搭上江朝欢手腕,为他传送内力,他倏然便觉内府一热,真气流转顺畅了许多。
然而,后面又紧接着碎石细沙随水冲来,那湖水的巨大压力使几人胸口刺痛,几乎再难使出内力。
水没过头顶,与密道顶只剩三寸距离,在水中闭气,尽力向前游去。然而,前路好像遥遥无期,既无光亮又无门洞,像是没有尽头。
江朝欢终于觉出不对,以刚才走的路程足够到主院了,怎么可能水势不减反增?
“门主,这条路是慕容义故意混淆视听,我们一定漏过了他真正逃生的门。”江朝欢对顾云天说道。
沈雁回有些不信,后面水势更紧,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难道还要退回去吗?
不想顾云天踌躇了一瞬,就转身朝来路游去,他只得跟上。往回游是逆水而行,极大的阻力使三人的速度减缓,还要时不时避开水中混着的碎石。
江朝欢贴着石墙仔细摸索,突然发现一处不平,他在这里轻扣,判断对面中空,忙叫顾云天和沈雁回来。
这是一道极厚的门,外观看来只有一条门缝线,而无门扉的轮廓。适才三人只顾着向前寻找,却没注意到这一处有门。
沈雁回首先向这里一推,内力震得水光激荡,门却丝毫未损。因这里是慕容义最后的逃生之路,这一道门更比别处厚上一倍。
在水中疾速地消耗体力,又持续闭气,眼见前方远处的通道都被水流冲毁,只怕这地道支撑不了多久了,难道今日要葬身于此吗?
…
沈雁回和江朝欢都看着顾云天,他在这种境地却仍一派泰然,不见丝毫慌乱,深幽的目光掠过二人,又回到门上。
衣袍一震,顾云天的右手伸出袖中。
只是那并非肉体凡躯,而是特制玄铁手掌,连接在手腕上。五指微微一动,和常人一般灵活。
十二年前,他的右手并非仅仅经脉被废,而是被淮水派一剑斩断。只是他几乎从不露出右手,那之后又再未出江湖,就连顾门之中,也只有他的亲近之人才知此事。
只见他徒手抓上门缝,骤然发力,五指竟渐渐陷入石门,他施力,指尖越陷越深,江朝欢二人皆紧张地看着他。
顾云天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极强的内力使他周围的湖水都瞬间加热。
终于,五指穿出石门,他又猛然一转,生生在门上掏出了一个洞,伴着石料搅动的声音,他的铁手关节也喀什作响。
待他抽出右手,那假肢上的五指已经断裂,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手掌。他面不改色,接着左手向那洞口一击,江朝欢与沈雁回也同时激起全身内力,挥向那破口。
水花炸起,顾云天震古烁今的内力顾门二主之力,这石门终于破出大洞。
白光一闪,几人被激荡的内力反震,皆踉跄退后几步,沈雁回与江朝欢口中已吐出鲜血。
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三人依次从洞中钻过,不过片刻,便听身后一声轰鸣,接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水波激荡,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原来拥月湖的湖水已经尽数灌入前庭地洞,将那块等高线图上的椭圆填满。水势摧毁了的阻挡,掀翻了地面的空板,前庭已成汪洋一片。
前庭上面的宾客和顾门之人正在混战,皆一同落入水中。
地狱修罗,转瞬成屠命之场,人间惨祸,究因于人心可怖。
…
却说这边,在最后关头逃出生天的顾云天三人飞快地沿密道前行,一路台阶上升,水位降低,终于暂脱险境。
经过一道石门,这条通道与适才顾襄二人离开的通道会合,依照慕容忠的说法,几人顺利地通过了三道关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