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日大失脸面的事竟真的传了出去,净寂羞愧难言,振袖退下。
谢夫人却已经恢复了镇定,她从得知女儿被掳后,便立即召集府中宾客一齐来援,指挥若定,颇有巾帼女将风范。这时也不再看女儿,高声说道:“今日天幸,教我们遇到四主之首,顾门大恶。对他这种人,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们倚多为胜,各报仇怨!”
众人多有亲友死在顾门手中,这时群情激愤,一同振臂高呼:“锄奸去恶,诛杀乾主!”
“哈哈…”沈雁回缓摇折扇,竟似浑不将群雄放在眼里,“那我就来领教各位的高招。”
谢夫人长剑一抖,率先发难。沈雁回不闪不避,待剑尖迫近心口,骤然回手一捞,将谢酝挡在身前。谢夫人大急之下回撤剑势,手臂一麻。
这时,范行宜也从旁攻来,他外金错刀,不仅一只金笔使得精湛无匹,书法亦是一绝。只见他金笔一点,直取沈雁回肋下穴道。沈雁回却依样施为,右手提起范云迢挡架。
谢酽和嵇盈风从两侧夹击,一个喝道:“褒因在哪?”一个叫着:“你把哥哥怎么了?”
群雄纷纷围上,各施绝招。沈雁回一手提着范云迢,一手提着谢酝,闲庭漫步一般。众人兵器贴近,谢酝两人便挡在前面,于是各个都只得临时撤力,不少反倒招呼到自己人身上。围斗半晌,群雄左支右绌,沈雁回反倒悠然自得,不见喘嘘。
谢夫人眼见情势不利,碍于两女在手,远处的火箭也不敢放射。忽而扬声叫道:“不必理会我的女儿,大家攻他左边。”
原来她见谢酝一直昏迷不醒,口角流血,还以为她已经被害。想到丈夫的大仇,便也顾不得女儿,惟愿杀了沈雁回,振奋正道精神。
谁知,谢酝却只是心如死灰,不愿睁眼而已。听了母亲的话,她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人都只把我当做累赘,连母亲都不要我,我这个残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此心隳摧,再无生念,她索性闭气晕去,只求一死。
谢夫人含泪刺出一剑,沈雁回左手一抬,用谢酝护在身前。风声骤紧,谢夫人一狠心,剑势不减,竟要贯穿谢酝右臂插入沈雁回身体。
不料,见谢夫人果真不管女儿,沈雁回反倒将谢酝一抛,反手格开长剑。
他左侧门户大开,却反而哈哈大笑,折扇一挥,逼退数名高手。
谢醇接住谢酝,巨大力道之下,她已被震醒,饮泣一声,猛一使力,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谢醇慌忙看时,她竟咬舌自尽,急点她穴道抢救。谢夫人余光瞥到这边,心神一乱,方知沈雁回是故意作态,引她伤害自己女儿。诛心之举,莫过于此。
心中大恨,谢夫人招招带了杀意,各派顶尖人物随之攻来。沈雁回不疾不徐地将范云迢也扔到一边,空手对数十高手围攻,一时竟也不露败相。
斗到酣处,沈雁回叫了一声:“带出来!”
只见他的手下又把慕容褒因和嵇无风押了过来。沈雁回折扇一扫,无数银针疾射而出,立刻便有数十人中招倒地,身前空了一大块。唯有谢夫人和范行宜紧逼而上,沈雁回接着收了折扇,将点绛唇化在扇骨之上,以纸扇接谢夫人长剑,右手则推出一掌,阻住范行宜金笔来势。
三人皆用尽平生之力,所学之精。面现红光,袖袍鼓荡,实乃内力的对决。余人神驰目眩,不敢近前。
只见白光闪逝,轰然一声,谢夫人长剑折断,点绛唇透过长剑打到她的穴脉之上,呕出一大口鲜血。范行宜的金笔也熔成金水,如雨点般射向四散众人,他抚着胸口连退三步。
两人暗暗心惊,骇于沈雁回内力之强。却不知沈雁回虽神色自若,折扇却也寸寸断裂,两臂酸麻,内腑剧震,血气翻涌,和血吞落。
这一时机若是有人来袭,哪怕如嵇无风般武功低微,也能将沈雁回打成重伤。可是,群雄皆慑于其势,不敢上前。
数息之间,沈雁回已经调好内息,环视一周,两手抓起嵇无风和慕容褒因,纵身而起,飞向院门。
一时群雄围至,各种兵器挡在身前。然而,碍于嵇无风两人,又是无法施展。沈雁回寻瑕抵隙,分花拂柳,倏忽间便掠至门口。
谢酽挺刀追来,他将嵇无风向前一送,递到刀刃上。右手凝气于掌,目光于惶惶众人之中一定,排山倒海的一掌推向置身群雄中的江朝欢。
众人大惊,纷纷后退。江朝欢虽也始料未及,却本能地翻手一扬,持剑相抵,内力自然而然倾泄而出。沈雁回掌力与他剑气激荡之下,青光熠熠,飞沙走石,各自一凛。
贴近江朝欢身边时,沈雁回极小的声音钻入他耳中:“最好别是你。”
心神一震,江朝欢与他目光相接,凝起冷笑,随即生生收回内力,硬受了他一掌。一片惊呼声中,只见江朝欢的身子飞出几丈远,狠狠摔在地上,连呕数口鲜血。
“沈…你疯了!”顾襄救护不及,又惊又怒,向沈雁回大喊。嵇盈风也勃然变色,奔去相扶。
沈雁回缓缓摇头,一步迈出院门,最后将慕容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