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姒轻叹一口气,老丈人讨好女婿,不。现在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前女婿。见怪不怪了三年。而今天第一次,她产生了厌恶。
君夜白一向对言之远并无客套,漠然地扫了闻人姒一眼。大跨步上了首位,撩衣而坐。
“倒是我想问问侯爷。您这又是何故?”君夜白眉毛微挑。拿过下人刚刚才奉上的茶盏,漫不经心地微抿一口。目光死死盯着言之远。
言之远手心轻微冒汗,坐定之后还未说话。一旁的廖春支先开口了。
“暂且不谈为何打她,我倒是想问问君将军,刚刚闻人姒说,你们已经和离了,是也不是?”廖春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生就是个挑事儿的主儿,唯恐天下不乱。
君夜白冷冷地看了廖春支一眼。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平静,声音低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廖春支被呛的一时无言。显然,君夜白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言之远看向廖春支。示意她适可而止,岂料廖春支反倒是胆子大起来。
兴许是因为刚刚闻人姒所说和离之事,所以她心中有了底气。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眼中精光闪烁。言辞有些闪烁:“瞧将军这话说的,里外横竖都是一家人,这可是太后老人家钦赐的大好姻缘!”廖春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言之远一眼。
本来正欲制止的言之远会意,同样探寻地目光望向君夜白。
现在厅内坐着的,都是闻人姒赋予希望的救命人,即便再焦急,她也不敢枉自激怒了任何一方,唯有听他们你来我往地试探,心中只求君夜白快刀斩乱麻。说明来意,好让她把求救的矛头指向确切的一方。
君夜白把目光转向闻人姒:“夫人,你刚刚说过什么了?”
闻言,闻人姒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君夜白的意思。
刚刚廖春支已经明确说明了闻人姒所言,君夜白故作不知问自己,不是把所有主动权都交付于她了吗?
闻人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就刚才她向言之远借钱的样子来看,她唯有指望君夜白了。
所以,闻人姒只能顺酐往上爬。
“我只是……只是……”撒谎一向都不是闻人姒的专长,更何况低头在屋檐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怨恨早就变成了委曲求全,哪里还有现代时候的刁蛮泼辣。
闻人姒不知所措,神色似有些慌张,两只手搅在一起,翻来覆去,咬着嘴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闻人姒像一个十足做错事的孩子,找不到恰当的话来解释,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刚刚她说过的话成了令人不得不质疑的谎话。
廖春支有些着急了:“闻人姒,问你话呢,刚刚你不是说已经和君将军和离了吗?我和侯爷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廖春支一再强调,引导着闻人姒。
即便闻人姒刚刚说的确实是事实,可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得出言之远根本不打算借给她一百万银两,她摇了摇头:“我刚刚不过是气急之言,因为不想翠儿的事情影响了夜白的声誉。”
闻人姒说这话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不想让将军府蒙羞,就舍得让侯爷府蒙羞?
廖春支一听她否认,还胳膊肘往外拐,更来气,刚要开口质问和指责,言之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转头瞪着她:“好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是常有的事儿,既然没有和离之事,你还操什么心?”
言之远巴不得君夜白和闻人姒并未和离。
他太过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并非是会说谎的人,她方才言语的肯定,和为救翠儿视死如归又坚定不移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人和离不假,这样含蓄的反问是君夜白在打马虎眼。
言之远拦截住廖春支即将捅破的话,又重新笃定闻人姒和君夜白的关系,无非就是见君夜白如此暗中呵护闻人姒,心中窃喜,知道他对闻人姒保留情感。故此一方面故意营造不知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两人的婚姻恢复打个前奏。
一旦两人的和离不能坐实,君夜白虽未说明,只要默认了言之远刚刚说的话,便已经造成欺骗,欺骗的范围扩大,饶是有太后应允和坐镇,和离之事便也成了子虚乌有。闻人姒还是将军夫人,他侯爷府照旧能在将军府的庇荫下得以猖狂。
闻人姒站在一旁闻听这话,淡漠地看了眼言之远脸上讨好的笑容,心中苦笑。
虽身为父亲,言之远却从未关心过她过得好不好,在他眼里,除了权利地位,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比如母亲,甚至于闻之家族。
君夜白目光深沉地看着言之远,凛冽而疏远,不言一句,就已经让言之远难以招架,只好转移话题。
“听闻闻人姒说,翠儿闯了祸,需要一百万两才能摆平?”言之远提高声调,用了语气疑问。即便他确凿了事实,却还是没话找话,无非就是想让君夜白搭个话,总比这样冷漠而生疏地盯着自己强。
君夜白依旧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廖春支有些埋怨地看着闻人姒,嘟着嘴喃喃:“哼,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