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姒惊吓般的看着忽然倾身而来的君夜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下意识的，闻人姒的身子向床的里侧缩了缩。

“夜……大将军。”

君夜白的目光渐渐失了光彩。紧紧抓住闻人姒的手也松了几分。展开的笑意收拢了不少。

好一句大将军！君夜白只觉得一阵酸涩。这不是自己让这么叫的么？

侧头对一旁说道：“去给夫人熬一碗粥。”

“是。”脆甜的声音，却不是翠儿。

闻人姒余光扫到，一抹青衣渐行渐远。隐没在屏风之后，眼中露出一抹失落。

“翠儿很快会出来。这些日子里宛凌先来服侍你。”

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闻人姒死死盯着君夜白。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君夜白拿起已经掉落在枕头一侧的锦帕，放置在一旁。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股冰山冷漠：“头还晕吗？”

他是在关心她吗？

闻人姒心中更是诧异。

君夜白眉头一拧。

“好多了，谢大将军关心。”闻人姒忙开口。

到底说话了。

君夜白目光看着窗外。负手而立。

闻人姒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整张小脸都扭曲了，这才确定一切都并非做梦。

君夜白耳朵敏感，听到闻人姒的声响。弹簧一样的弹到闻人姒的床边，“是哪里不舒服？”

闻人姒受惊吓般的瞪大眼睛。怔愣了片刻才机械地摇头。

君夜白重新站起身，却是在屋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踱步也不是。偶尔看一眼闻人姒，又快速地躲闪开去。

两人即将分离，君夜白如此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样想着，闻人姒心中倒是略有坦然。开口问道：“翠儿的事情……”

君夜白本来因为闻人姒的主动开口而喜上眉梢，但听到她所关心的是翠儿，多少又有些失落。

他忽然意识到，翠儿事情的解决时间长短，也意味着闻人姒在他府中的时间长短。

“那要看牡丹阁主的意思。”

“嗯……我昨天……”犹豫着，闻人姒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眼下看来，她问什么，君夜白似乎都会耐心回答，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心吧，不过就是昨天淋了雨，身子虚了点。”

闻人姒望着君夜白眼中的血丝，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嘲地讪讪而终。

君夜白伸出手似是要抚上闻人姒的脸颊，却在将要接近闻人姒的时候停了下来。

闻人姒目光怯懦而恐慌。

君夜白尴尬地收回了手。

闻人姒讶异于他的动作。

恰巧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两人都像是得到解救一般松了口气。

宛凌端着吃食进来，轻放置桌子上。

看将军对夫人的这股子关心劲，宛凌不确定是她喂夫人吃，还是将军亲自喂。

君夜白挥了挥手：“日后夫人的饮食起居由你照顾，不可出半分差池。”

夫人？

说完，又看了看闻人姒，声音放缓：“你好生休息，我还要公务在身，就不能陪你了。”

闻人姒木讷点头，脸色尽是茫然。

君夜白见她这般，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要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藏青色渐渐消失，闻人姒轻叹一声。曾经多少次，她就是为了他这一抹只能远观的背影，而甘愿孤身伴青灯，静守岁月，无怨无悔。

一抹苦笑浮现，如今他这般对她，算是对前两日绝情和蛮横的补偿吗？还是说他愧疚于这三年来的漠然和无视？

想了想，都不是君夜白的风格，他从未觉得亏欠于任何人。甚至于连和离一事，也始终认为是自己对他的背叛。

罢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她还在期望什么呢？

宛凌走过来，手中捧着碗，半跪下身子，轻轻伏在闻人姒的枕侧，“夫人，这是将军大人吩咐奴婢让厨房做的银耳莲子粥，您昨个夜里就没吃东西，奴婢喂您吃吧。”

将军都走了，自然由她来喂。

闻人姒笑了：“我是身子不舒服，可也用不着这般伺候。”这样说着，支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宛凌连忙放下碗，扶着闻人姒坐起，不好意思道：“那也是，倒是奴婢给糊涂了。第一次来侍候夫人，宛凌现在还像在做梦一般呢。”

闻人姒上下打量宛凌，长的是水灵乖巧，又会说话，难怪会被君夜白选中。

“你叫宛凌？”闻人姒问道。

宛凌点头称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第一眼见到夫人，奴婢就觉得面善，是个好主子。夫人，待翠儿姐姐回来，奴婢和翠儿姐姐一同服侍夫人。”

闻人姒笑了，心想君夜白还没有把和离之事告知天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