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宛凌这般一说,闻人姒越发不能离开了,只得迎着头皮朝着凉亭走去。
徐夫人和邵夫人闻听宛凌的声音。齐齐朝着这边看过来。见是闻人姒。脸色都是瞬间一怔,复有换上了笑容,忙起身迎出凉亭。
闻人姒虽然和两位夫人交集不多。可也并未这般熟络。因了君夜白的关系,府上的其他下人都当闻人姒是透明人。两位夫人也是因为避着忌讳而熟视无睹。
闻人姒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对她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故此没有人屑于为难她。
现在这般热情。倒还真不适应。
徐昭鸢拉着闻人姒的手,笑容和善:“往常姐姐一直在自己的院落里。也不常出来,故此鲜少和姐姐有来往。听闻姐姐的身子有恙,现在可是好了?”
还未等闻人姒答话,另一侧的邵浅婴“咯咯”笑着开口了:“看着水润肌、肤,红光满面。精神气越发的好,自然是已经无大碍。妹妹让厨房做了几道合口的饭菜。中午就和我们一起在这儿用膳吧。我们姐妹三个也从未好好在一起聚聚。”
也罢,反正在房间也是独自一人。遂点了点头。
徐昭鸢和邵浅婴见她答应,脸上均现喜色。忙不迭地拉着她道家常。
闻人姒从来未想过,能和这些往日里并不看好,且吃醋的妾室们坐在一起平心静气的聊天。
不关乎君夜白。不关乎身份地位。
可这一切的变化,也都源自君夜白。
闻人姒太了解府内的势力关系。君夜白在将军府一尊独大,他对谁一个人的好与坏,决定着这个人在将军府的地位,无关乎你本身的地位如何。
闻人姒心中自嘲,即便要走了,你的尊荣和表面的宠爱,也都是君夜白留给你的。
这样说来,他也真够狠的。
难道非要践踏掉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他才会善罢甘休吗?
左右看看,徐昭鸢生的柔弱,说慈眉善目有些夸张却是事实,典型的贤妻良母;邵浅婴小家碧玉,性子耿直,虽有时泼辣,但毕竟是郡主倒也知道掌握分寸,自是别有风情。
还有闻人姒最不愿提及的她,卜灵犀。
不论她如何,在君夜白的心里,唯有完美。
低头再审视自己,闻人姒心中越发的别扭,又情不自禁想起在凝香阁那女妓说出的话。
姿色平常,不及卜灵犀。
还有君夜白那句,“闻人似你何德何能,能做我将军府的夫人的位置三年!”
闻人姒本不是计较的人,可换做卜灵犀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算这么多年,她能忍下徐昭鸢和邵浅婴,也知道两人的出嫁并非是两情相悦,真情和义务,放在君夜白身上,再也明显不过。
“闻人姐姐你倒是说说看,明明是个男孩,非要绣朵牡丹,徐姐姐也就是欺负他还不谙世事,不然的话非吵着闹着不允。”
闻人姒还在怔愣的时候,邵浅婴忽然看向她,笑声在亭子里传的老远,惹得三位夫人身后的丫鬟也跟着掩嘴偷笑。
闻人姒没有听见她前面的话,只是跟着大家抿嘴浅笑。看着现在的邵浅婴,闻人姒好像看见了现代的自己,率真洒脱,没有顾虑,没有牵绊。
邵浅婴并非中原人士,打小没有所谓的羁绊束缚,在以女尊的部落里长大,自然多少带了些豪放的性情。
嫁入将军府两年的时间,大家对她的言行举止从一开始的不解和排斥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闻人姒看了看自己身旁笑的颤抖的宛凌,再看看徐昭鸢无可奈何又忍俊不禁的模样,她的嘴角缓缓上提。
禁不住感叹,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人在那儿一坐,不论说什么话,总能很好的成为瞩目的焦点,引领气氛。
闻人姒承认,自己并非是那一类人,不论外表还是言谈。除了一个侯爷府嫡女的身份,她一无所有。
可是自从嫁入将军府,一颗芳心全部寄予在君夜白身上之后,情绪的变化已经不能自持。
徐昭鸢心细地发现闻人姒笑意的勉强,递了邵浅婴一个眼神,渐渐隐退了笑容。
“姐姐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徐昭鸢开口问道。
邵浅婴眉头微蹙,瞅了瞅外面的天,高声呵斥身边的丫鬟:“怎么回事,午膳的时辰都快过了,雯儿你还不快去看看!”
雯儿忙不迭应答着,转身离去。
邵浅婴随后转头对闻人姒道:“听闻姐姐这几日吃的很少,虽然气色好了不少,你看这单薄的身子,一阵风就能吹倒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唉,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最后一句话,邵浅婴换了同情的语气。
只是,听到不同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徐昭鸢稍有惊讶地看着邵浅婴,又担忧地看了看闻人姒,不知所措。
邵浅婴这句话乍听是好意,可细细琢磨,不难听出对闻人姒的嘲讽和提醒。三年独守空房,寒酸度日,如今可谓是一夜飞上枝头,各路巴结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