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谦清楚的明白，从陈菁菁手中的水果刀刺入金卓后腰的那一刻起，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他有多爱谭舒雅，在谭舒雅心里，他都比不上金卓了。

他永远也比不上金卓了。

金卓挨了一刀，救了他的女儿，他……他感激他，他从内心深处感激他，不带任何成见的，可是……他不想为此赔上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宁愿挨刀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赵寅站在旁边，看着比任何时候都孤寂的顾秉谦，沉默着，缓缓握起拳头。

事情，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如果当时他早点察觉到了顾秉谦的意图，他偷偷跑去陈菁菁后面救彤彤，是不是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呢？如果，如果他一开始就和顾秉谦一道，把彤彤救了回来，事情也不会……

赵寅也开始后悔。他一直跟在顾秉谦身边，是最知道顾秉谦心思的人，也是最知道顾秉谦苦楚的人，他真心期盼着顾秉谦能和谭舒雅走到一起，可现在……

赵局长在带领手下收拾残局，他见顾秉谦站在这边，脸色难看的厉害，向赵寅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过了一会儿，赵寅从别处回来，看着顾秉谦开口：“顾总，陈菁菁赵局长带走了，贺锦峰……赵局长将贺锦峰留了下来，让你处置。”

顾秉谦仍旧看向谭舒雅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先关起来吧。”等金卓那边……安稳下来，他再去处置那个小毛孩。

赵寅点了点头：“顾总，我们也走吧。”

顾秉谦没有说话，不过好歹是迈出了脚，没有继续在这里站着。刚走出两步，顾秉谦突然干呕了一声，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

“顾总！”赵寅立刻上前搀扶，“顾总，你怎么了？”

顾秉谦咽了口唾沫，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来：“没事，走吧。”

赵寅扶着顾秉谦往下走，他只专心看着台阶了，没有注意到，顾秉谦说话的时候，牙齿上露出了几丝鲜红。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刚才顾秉谦咽下去的，是一口腥甜的液体。

金卓和谭舒铭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省立医院。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金卓就紧紧抓着谭舒雅的手，即将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金卓仍旧抓着谭舒雅的手不放。

“金大哥……”谭舒雅双手握着金卓的手，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金卓的手背上，“金大哥，我在外面等着！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你的！你放心！”

金卓抓着谭舒雅的手仍旧不肯松开，乔彦军在旁边急的跺脚：“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晚一秒钟你可能就没命！你快点把手放开！我推你进手术室！”

事情发生的时候，乔彦军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自然也明白，如果金卓有个三长两短，顾秉谦和谭舒雅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如果好好的，谭舒雅和顾秉谦之间说不定还有机会。

所以，乔彦军没有守着顾秉谦，他直接跟着金卓一起过来了，他是医生，在救护车上可以搭把手，关键时候还可以救金卓的命。

“金大哥，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谭舒雅开始掰金卓的手指。掰开一根，金卓再握上，如此反复。

“金大哥……”谭舒雅再次痛哭出声，“金大哥，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

“舒雅，你……你答应嫁……”

谭舒雅立刻明白了，不等金卓说完，她立刻握着他的手，郑重道：“金大哥！我答应嫁给你，不是为了让我爸走的安心！是因为我真的想嫁给你！我自己愿意嫁给你！”

“金大哥，你一定要撑住！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病，等你从手术室里出来，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就举办婚礼！到时候，你想带我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辈子！”

金卓笑起来，握着谭舒雅的手紧了紧。

“金大哥，我会一直在外面等着你，等着你出来娶我，请你一定要遵守约定！”

金卓笑着点了点头：“……好。”说完最后这一个字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撑不住了。

金卓被推进了手术室，谭舒铭被安排进了另一间手术室，两间手术室里，医生紧锣密鼓的开始手术。

谭舒雅依靠在楼道的墙壁上，侧脸看向手术室门口。樱子抱着彤彤坐在座椅上。

金卓出事，樱子同样十分担心，但是她的担心跟谭舒雅还是不一样的。她是作为亲人，担心金卓的安全，谭舒雅……谭舒雅除了担心金卓的安全之外，还将金卓受伤的事情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出的大事也太多，谭舒雅心里压力过大，樱子很担心她。

樱子看了眼怀中的彤彤，彤彤的小脸肿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厉害，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她的怀里，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

母女两人的状态都很不好。樱子抱着彤彤走到谭舒雅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谭舒雅，开口：“舒雅，你抱抱彤彤吧。”

谭舒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