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过半时,叶青梧说:“你们先出去吧。”
夏意与夏至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便领命退下,殿门关上叶青梧才叹了口气,“几日可好?”
“姑娘切不可再如方才那般行走了,务必要修养十日才好,刚才属下看了,虽未伤及筋骨,可伤皮肉如此之深亦是难愈,这几日,姑娘定要听我的才是!”
“小伤而已,何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叶青梧并不在乎,前世伤势危及生命不知几次,还不是一样执行任务。
“姑娘!”江鹧鸪加重语气,脸色沉重的道:“若未能好好修养,定会留下伤痛,这几日我会每天来为您上药的,还有您的身体,我也会好生调理的,还希望姑娘给我一个机会,能够让我尽一尽自己的本分。”
“行了行了,说的这么惨,我知道了。”叶青梧按了按额头,看着他收了手,将止血药粉放于桌案之上,才又说道:“多给我留下一些药,我出门走的急,带的不多。”
江鹧鸪叹了口气,又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瓷瓶,分别将功效与用法说与她听,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这是何意?”叶青梧笑了笑,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起来吧,当年之事并不是你的错,隐瞒有孕之事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当年,就算你跟他禀报了,我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碗落子汤而已。”
“姑娘!”江鹧鸪惊呼一声,似有不信。
叶青梧抚了抚心口,五年了,那道刀口早已结成伤疤,再也挥之不去。
“不会有错的,他为我做那么多,究其根本,不过想诱我爱他,只有我爱上他,那血才能救得了凉心公主。呵,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传言。”
“可若皇上看在子嗣的份上……”
“我入宫的那一夜,他便告诉凉心公主,不会有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纵然你告诉了他,那孩子也逃不过一死,枉我意图救他,不过是徒留笑柄罢了,老江,我的身子,能撑多久?”
“有属下在,定当保姑娘百岁无忧。”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她从贵妃榻上起来,弯腰硬是将他扶起来,说道:“我不强求,最多十五年,如此,即可。”
十五年,刚刚好能看到南砚和子苏的人生定格,她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姑娘这是……”
“如你所想。”她微微笑着,曾经便是故友,即便多年不见,江鹧鸪仍是能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他的语气立时欢快起来,“如此说来那……”
叶青梧做了个隔墙有耳的动作,他脸上的笑意才收了一些,却仍是止不住的高兴,“姑娘能安然活下来已是命大,属下必当竭心尽力为娘娘调养身子,必不负娘娘所托。”
叶青梧点了点头,江鹧鸪立刻收拾药箱,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个礼才退下去。
夏至进来,走至叶青梧跟前说道:“娘娘,皇上在外殿传了膳,奴婢陪您过去吧。”
“不必了,替我把床收拾一下,昨夜未能安寝,我想休息一下。”
“陪朕用膳。”洛熠宸一身明黄应着阳光,晃人眼神,夺人眼球。
叶青梧眉眼微抬,“想要陪皇上用膳的人多的是,皇上还是去找别人吧。”
夏至站在一旁,不由有些为难,叶青梧却重新躺在贵妃榻上阖了眼睛,脸上就是四个字,皇上请便。
她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立刻激怒了洛熠宸,他袍袖一挥,对着夏至吼道:“出去!”
夏至福了福身子,却有些担心的看着叶青梧,“皇上,娘娘身上有伤,您……您……”
她没说完便再次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叶青梧躺在贵妃榻上,却被洛熠宸一把拽了起来,双手捏着她的双肩,“你怨朕把王彪杀了?”
“天下之大,万民是皇上的万民,生或者死,皆由皇上定夺。”叶青梧掀开眼睛,目光平淡,无悲无喜,亦无怒无哀。
洛熠宸的心仿似被人点了一只火把,怒不可遏,“你为何总是这样?生气也好,高兴也好,就不能说吗?”
“我没生气,亦没高兴,说什么。”叶青梧波澜不惊的拨开他的手,“我的喜和怒,早已用光了,如今,我已没有气力去做任何一个表情,皇上,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你想要的东西,只要开口,会有无数的人满足你。”
“给彼此一个机会就这样难吗?”
“给彼此一个机会做什么?”叶青梧闻言笑了,“你我之间,始于阴谋,终于伤害,纵然有机会,你我也并不会相爱,既如此,何必浪费感情和精力。”
一番话冠冕堂皇,却又述说着她的心死神伤,洛熠宸无言以对,甩着袖子从内殿离开,一桌佳肴无人问津,可怜江鹧鸪回到太医院屁股还没坐稳又被传到了南书房。
“朕问你,皇后的病,到底如何?”
“沉疴宿疾,若想治愈,难!”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