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醒来的楚良察看已经日上三竿,喊来侍候的侍女一问,赵稷、慕容峥、宋知文三人早上已有事先行离开。
楚良不奇怪,四人情同手足,向来不注重繁文缛节,来去自如,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他们来楚府是这样,楚良去他们府上也一样无拘无束。而且四人都是家族的英杰,各有重任,当然不可能整天游手好闲。
楚良没有理会三人去向,自行梳洗一番,念及昨天未尽事宜,唤侍女请来老管家。
“少爷,这是早上八皇子给您留下的票据。”老管家拜见楚良后,呈上三张淡金色巴掌大小的纸张。
“这是?”楚良疑惑地接过,拆开一看,跟着惊疑:“这是问鼎钱庄的存票,三百万两黄金?”
纸张是大陆普遍流通的大额存银票据凭证,楚良认得票据右下角镌刻的那一尊厚重古鼎,正是大陆最大钱庄——问鼎钱庄的标志。
问鼎钱庄财大气粗,名闻遐迩,承接客人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但这不是楚良惊讶的原因,他震惊的是三张票据上面各一百万两黄金的面额。
“少爷,晨间八皇子交待老奴,少爷您身体康复,还需各类汤药辅助修炼,他们三人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赠些碎银。”老管家解释。
楚良倾时明了,三个兄弟情深义重,兼且对自己知根知底,料想自己窘境,特地赠送黄金缓解。
怪不得早上三人走得无声无息,是怕当面的话,自己拒绝吧,楚良扯嘴笑道:“不过三百万两黄金,可不是什么碎银。”
“少爷,老奴知您心意,开始不肯收下,但碍不住三位公子对您的拳拳之心,不忍拂了他们情义。”老管家拄着拐杖喟然。对义薄云天的赵稷三人敬服不已。
“兄弟。”楚良喃然,忽然觉得这个词的分量异常沉重。
“少爷目下正缺银两,不妨收下,日后再图回报不迟。”老管家劝道。
楚良轻轻捻着三张轻于鸿毛实在重愈千斤的纸张,哂然:“所幸我已欠他们甚多。一时也还不清,以后再说吧。”不再踌躇,兄弟情谊,永铭于心。
老管家欣慰道:“少爷,有了这笔资材,老奴就放心打探功法了。”
楚良将票据重新塞到老管家手中:“我要再闭关稳固一下境界,劳烦忠伯你留意一下金水两系功法的讯息,若有合适的尽快买下。”
“是,少爷。”老管家答应一声,开始组织人手探听。
交待完事情,楚良闭关。武道修炼,容不得一点松懈。成龙成虫就在于自己的努力程度。
不过这一次,楚良闭关没有上次长久,仅仅三天就出关了。因为老管家四处派出的人手已经获得功法信息。
据下人回报,晚上大陆上最大的商会“问鼎”商会将举行拍卖会,拍品有一套《金石心法》,属于地阶中级金系功法。
本来可以完全由老管家代劳,但保证功法契合要求,楚良思虑再三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比较妥当。再次从老管家手里取回赵稷三人馈赠的存票,掐着时间,楚良换了身粗布衣,戴上个草帽就独自出了门,他没有带上老管家或者侍卫,刻意低调,以免引人注目,他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经脉重塑的消息,毕竟京城很多人不希望他好起来。
不过他虽然谨慎,却还是低估了有心人对他的度。乔装好后刚从侧门出来的刹那,就已让暗探识破身份。弄巧成拙的是暗探们原本的职责只是监视他的行踪,记录在案,但这次见他刻意打扮,行为诡秘,似乎有所企图,于是禀报了主子。
京城西北,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气势恢宏的谢家驻地。
谢家湖心亭。
一目若星朗,英朗儒雅的青年正端坐亭内悠然弹奏着古琴。青年琴艺高超,抹、挑、勾、剔、打、摘,十指轻轻挥洒间,悠扬的琴音便袅袅飘散,映着碧波粼粼,宛似古画中人。
如果楚良在场,会认得儒雅青年即称京城六君子的谢家麒麟儿——谢骏。
胡泊、檐亭、古琴塑造的清净古雅,令人心旷神怡。只是不知何时起,谢骏温和柔婉的琴调蓦然肃杀。因为他的面前正跪伏的一个彪悍带着杀气的黑衣人。
琴由心生。
气氛已破,谢骏很快停下优雅跳动的白皙手掌,冷声问道:“何事?”
“启禀公子,楚良出门了。”黑衣人沙哑的嗓音含着恭敬。
“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告诉我这些琐事?”谢骏拾起柔软的绸缎毛巾拭擦自己的修长十指,语色携着寒气。
黑衣人更加谦卑低头,道:“自从上次他强练宵雷经失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门,这次他专门乔装,举止鬼鬼祟祟,属下怀疑他暗有图谋,特地禀告公子。”
谢骏狭长眼眸毫光毕现,道:“如果我没记错,一个月前,九公主到过楚府?”
黑衣人抱拳:“公子英明,据说九公主还送了他几颗上清宗的续脉神丹。”
谢骏瞳孔略过一道异芒:“如此说来,现在他的经脉已经恢复了?”
黑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