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默品味刚才的琴中塑造的美好世界,心中滋味万千。楚良淡然一笑起身捏起一枚白子,随意扔在耶律嵩棋盘的二三路,自杀已方十二颗白子,腾出了千军万马的包围,撕开缺口。
耶律嵩布子刹那,他就知道这是一个珍珑棋局,里边暗含金鸡独立、老鼠偷油等妙招互为犄角,牵一发动全身,黑白四处掣肘人眼花缭乱,头昏脑涨,无法平心静气逃脱升天,不过爱好国学的楚良对倒脱靴等棋局曾经钻研,并不难解。
楚良手一推,自杀了自己一片棋后,再投一颗七九路,瞬间反杀黑棋七子,一下子棋局明朗,黑棋大龙遭切,横扫四海之势断裂,犹如老虎拔了牙齿。
沉醉于琴音妙境的英杰纷纷苏醒。
众英杰从小钻研琴棋书画,可能水平参差不齐,鉴赏能力却无一弱者,很快发觉棋局诡秘气机在楚良三招两式下灰飞烟灭。
“原来如此简单!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带着答案找问题,弈棋高手恍然大悟,捶胸顿足,懊恼不迭。
“这是一个珍珑棋局呀!”有人后知后觉。
“竟要自绝后路,才能破釜沉舟,好厉害!”有人赞叹。
“这个人?”耶律嵩在曲调中平复心神后,感觉自己天塌不蹦的心态为人一曲所制,志骄意满神态充斥忌惮,窥视着若无其事的楚良。
众英杰惊呼中他回眼一望,构思数年故意为难弈道高手的棋局竟在倏忽间为楚良轻描淡写破去,内心震荡,不由得眯眼仔细观察这个卓然而立,悠然自得的白衣青年。“赵都果真潜龙在渊,不可小觑?”
楚良举止闲逸,毫不理会众人震动莫名千奇百态,再次移步来到书画亭旁另外一张桌子,不温不火开始提笔徽墨,在一张长于丈余,宽约五尺的宣纸上提笔飞纵。
众人惊叹大呼棋盘破解之际,又察觉楚良闷声不吭有大动作,轻视全无,满心都是期待,争拥奔到书画亭周围凝望楚良傲立松竹的身躯在舞动。
梅琦烟、魏初晴咬着樱唇,也忽略矜持,凑前凝眸。
白凯峰切齿,故作冷淡。
曹可睿、段嘉逸低头阴沉不定。
司空瑞微微一笑,宽心领略。
流畅的笔锋,优美的姿容。
嗤嗤声此起彼伏,楚良疾步环绕宣纸,纵弋斜挥,轩逸不羁,气势奔放,运笔无往不收。有若雪花飞舞,又似猛虎猎豹,更象银河垂落,蛟龙脱跃。每一笔画,都蕴涵神韵,精微玄妙。
懂画之人讶异非常,楚良的腕力笔法如琴技不同于赵国所见流派的画技。
可是俱皆无以伦比的超逸绝俗、佼佼不群。
“楚良这几年残废,莫非就是专门学这些技法?”
“不知他哪来寻来的古谱、古法,确实优于现有的技巧。”
“这次真靠楚良力挽狂澜了,否则我等将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众人低声探讨楚良哪里学来奇异画技间,楚良已经抛开画笔,随手拾起狼毫毛笔,刷拉刷拉在画中右首空白处题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廊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梁宗夏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耶律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写罢,掷笔而出,不等众人反应,潇洒转身对着司空瑞、十四皇子赵祎、辽国六皇子耶律嵩抱拳道:“今日与诸位高杰谈今论古,与天下英雄畅论风月,快意无比,心满意足,多谢款待,后会有期。”说罢,直然大步离去,留给众英杰孤傲独立的背影。
“……”众人哑然。
就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你确定你的画一定胜过耶律嵩?结果等都不等?
“比耶律嵩还嚣张!”有人愤愤不平。
“不会是怕输了丢脸,先跑了吧!”有人不甘讽刺。
“装神弄鬼,无非是博人眼球!”有人强装轻蔑。
“估计也就这点斤两了,卖弄完了不走难道等下要原形毕露?”有人妒火,恶意中伤。
梅琦烟注视断然远去身影,微感不悦,觉得楚良固然有些才华,却恃才傲物,器满意得,没有将众英杰放在眼中。
魏初晴银牙摩挲,绝美水眸冷诮,再高文道才华也掩饰不了你的武道衰微,何必骄傲。
一如既往的骄纵啊!白驰峰冷笑,弹得一个好曲子又能算什么,废人一个。
曹可睿怒色,不就是废了武道,学了点杂技,凭什么得意忘形!
段嘉逸着恼,此人修为浅薄,机关算尽惺惺作态不就是引人,佯装清高!
……
众人心理无论怎么滋味,还是得关心结果。待得惊才风逸影子完全消逝,英杰们整理五味心绪,抢到前方仔细观摩楚良留下的书画,是否如同琴棋出乎意料又叹为观止。
扑面而来是狂放的笔尖,飘如游云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