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良颇感为难。他知道耶律嵩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护送他回辽国,可赵辽相隔何止万里,又不敢明目张胆上路。若是偷偷摸摸,来回至少也得两三个月,何况,迁延日久途中只怕不会顺利。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和耶律嵩交情泛泛,此人雄心勃勃,自己和他还有漪园的嫌隙,虽翠楼后缓解不少,自己为维护本朝安宁大局,不计前嫌选择救他一命,可终究立场对立。此刻自己所作所为已经仁至义尽,再冒着危险护送他,实在得不偿失。况且,为帮助他,自己这边还失踪一个宋知文,至今杳无音信。
“楚兄,我知道此事十分为难,你我亦不过匆匆数面,不过我耶律嵩可在此当面向你发誓。”耶律嵩见楚良犹疑,知道他在权衡利弊得失,自己与他情谊尚浅,更有矛盾,他何曾能接受这苛刻冒险的请求,于是深吸口气,右拳蓦然抚胸,神情一派肃穆、至诚,昂首起誓道:“耶律思汗在上,若耶律嵩能回辽当政,必当与大赵永世结为兄弟之邦,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互相扶持,互不侵犯,如违此誓,必叫耶律嵩五雷轰顶,灰飞烟灭!”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嗯?”见到耶律嵩果断以辽国无上至尊耶律思汗名义立誓,楚良与赵稷、慕容峥面面相对,暗自钦服他的心胸魄力和行事决断。
“无愧一代能屈能伸的枭雄。”楚良盯着耶律嵩庄重、诚恳不给自己留余地的沉静神色,心中慨叹他的坚韧不拔和弘毅隐忍。思忖,若护送他回辽,换回赵辽长久和平,买卖倒也不亏,毕竟传闻辽国太子耶律亮生性残暴狠毒,凶戾嗜杀,视人命如草芥,而且野心勃勃,心比天高,若他上位,必给大赵带来严重灾难。两相比较,不如选择帮助耶律嵩,毕竟他虽胸怀大志,却不乏光明磊落,况且辽国人最敬重先祖耶律思汗,将他视为信仰、图腾,按他名义发出誓言,辽国人绝不敢违背,否则必遭唾弃。而他这一承诺,同时大赵可免去和亲之耻,解决十二公主赵怀薇远嫁荒芜的难题。
当然,自己眼下一切以修炼为主,不过武道攀升不止闭关一途,尤其高阶武者,更多是心性磨练,一味静修容易闭门造车,动静相携,开阖相济方为正道,借这个历练一轮,也正好避开夏国的暗涌,不必整日躲在王府内,可谓一举数得。
心思电闪,种种因果考量不过一刻,与赵稷、慕容峥交换一个肯定眼神后,楚良终于道:“耶律兄,你胸襟慷慨,格局激昂楚某敬佩,既然话到此处,说不得楚某要舍命陪你走一趟。”
“楚兄高义,耶律嵩感激涕零。”楚良答应,耶律嵩欢喜不禁,抱拳屈身道:“大恩无以为报,必当践行诺言,永世与大赵修好,同荣辱,共患难!”
楚良微笑:“耶律嵩客气,赵辽和睦共处,是亿兆黎民百姓千年夙愿,若能在我等身上实现,亦是千载功德一件。”
耶律嵩孤桀脸色露出尊敬,肃穆道:“楚兄一身正气,心系黎民,耶律嵩既敬且愧,此生定致力赵辽福祉,为民谋利!”
楚良淡笑:“难得耶律嵩此心,万民之福。”
“惭愧!”耶律嵩抱拳。心中为楚良正气凛然折服。
楚良扬手:“其他话不多说,商议一下如何行事。”
“单凭楚兄吩咐。”耶律兄正声。
“楚某却之不恭。”
说着,四人开始商议怎么避开暗哨、眼线和各方势力、杀手,安全将耶律嵩送回辽国。
四人谋划良久,渐渐拟定策略。
楚良和赵稷再次秘密求见赵庚,当面密报此事。
赵庚听了楚良奏报,凝重道:“耶律喆还有三天就到洛城,如果你们将耶律嵩秘密送走,他找不到人,岂不是认定耶律嵩已死,反过来责难我们刻意欺骗?”
楚良沉着道:“陛下,如果真将耶律嵩交给耶律喆,那耶律嵩才是必死无疑,而且他肯定嫁祸给我大赵。”
赵庚沉吟半晌,不再踌躇,道:“你们需要什么人跟随。”
楚良肃然:“陛下,微臣以为人越少越好,现在赵国到辽国一路上定然布满耶律亮的人马,他绝不可能让耶律嵩生还回国。而且。”瞥了瞥赵庚,道:“大赵内部也不值得信任。”
赵皇脸色变了,瞪着楚良:“良儿,你知道什么?”
楚良耸肩,道:“陛下,大家心知肚明,耶律亮在洛城没有那么大能量,策划如此巨大声势的刺杀。”
赵庚脸色一黯,回想几天前御书房,在蒙阗的证据面前,两个儿子惊骇失色后急切推诿抵赖,甚至公开撕破脸互泼脏水。
心中叹息,都是亲儿子,可自己这个位置,已经开始互相对插亲信、攻讦嫁祸,同胞兄弟势同仇敌、水火不容。
想到这,他威武的面容瞬间暗淡许多。但帝王心志,很快又恢复,对楚良沉容道:“其他人可以不信任,祎儿应该能信,毕竟耶律嵩活着对他只有好处。要不你们几个人一起带着耶律嵩出京,增一个人增一分力。”
楚良摇头拒绝:“陛下,耶律嵩目前只相信我、阿稷、慕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