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城巍峨城墙,赵稷五人城头矗立,焦躁等候断后的楚良。
“良哥应该不会有事吧?”忙于奔命,赵稷头冠歪扭、发髻散乱,冠玉面孔狼狈却没有心思整理,揣揣眺着远方蜿蜒峻岭。
宋知文双手撑在城垛上,喘气道:“良哥现在的实力我就算是使用‘天机神目’也瞧不透,那五个老头固然可怕,但良哥只求脱身应是不难。”
“那就好,半步宗师着实太强悍。”赵稷心有余悸。合他和耶律嵩、宋知文三人之力,勉强接下对方一击!
“我拼了老命,还不够人家一根指头,差点报销。”慕容峥背靠城墙,萎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苦笑。老者轻飘飘的那一指,他五脏六腑已遭受重创,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慕容公子,都是为救我,你才受伤,对不起。”耶律昕玉容低落,捏着裙角,愧疚不安。
慕容峥咧嘴,展颜一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耶律昕凝眸,抿着樱唇,黯然:“哎,我实在是个累赘,一直连累大家。”
慕容峥见她愁云惨淡,自怨自艾,连忙安慰:“这不是你的错,敌人太凶恶,我们哪个不是手忙脚乱。亏得有良哥,方能平安无事。”
“不管怎样,大家顺利到达这里,只要等良哥回来,我们就进城。”赵稷举目远望,泛着忧色。
“快看,那是良哥。”一群人躁动心慌,不一会,宋知文指着峰峦叠翠远方疾驰而来的白影,欢叫。
赵稷远目一眺,喜道:“良哥无恙,感谢上天!”
嗖!
也就两人对话的当口,几里外如箭离弦的楚良已闪到墙头。
“良哥!”赵稷激动双手握着楚良手腕。
“大家都没事就好。”楚良停在城头环顾五人,就是慕容峥五脏六腑受伤重些,其余四人无非皮外伤,情况不算太恶劣。
“良哥,你脸色很差,没有受伤吧?”宋知文望着楚良虚弱憔悴的神情,着急。
楚良吐气,挥手:“无碍,用力过度而已。”
“那五个老头怎么样?”赵稷垂下心中落石,问道。
“已经干掉。”楚良淡淡。
“啊!”赵稷双目一怔,震撼。五个半步宗师的供奉,楚良一个人灭掉?
楚良半边身子仗着赵稷肩膀,涩道:“代价不小,我现在感觉双腿在颤抖。”
“良哥,我扶着你。”赵稷消去震动,不再多问,连忙扛着楚良手臂,给他借力。
无论如何六人安好,楚良抒怀道:“耶律兄,事不宜迟,我们进城。”
“好。”发现楚良多是消耗没有受损,只需调养,耶律嵩紧绷的神色宽松。
于是,赵稷搭着楚良,宋知文、耶律嵩左右擎着慕容峥,摆脱最后一关追杀的几人到达目的。
“来者何人!”
一路询问,六人很快找到北院大王府邸。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的宅院,两座雄师旁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侍立两个彪悍侍卫,看到六个形色迥然气喘吁吁的人靠近,侍卫大喝阻拦。
耶律嵩松开慕容峥,抱拳道:“六皇子耶律嵩、八公主耶律昕前来拜会七皇叔,烦请通报。”
“六皇子,八公主?”侍卫闻之心惊,孤疑左右打量一圈。
“正是。”耶律嵩沉着。此刻有求于人,对以往不屑一顾的侍卫也是和颜悦色。
两个侍卫凝重,互相交换一眼,各自点头,其中一个随即转身进府汇报。另一个则握着长枪警惕的戒备几人。
六皇子和八公主弑父密谋作乱的消息昭告天下,他们有所耳闻,不过也听说他们是遭受诬赖,具体内情复杂,侍卫拿捏不定好坏,暗暗防备。
耶律嵩明白侍卫的想法,没有解释,默默等候。
“嵩儿,昕儿,真是你们?”互相沉默片刻,一道破锣的嗓门贯空,一方面大耳,满面虬髯身着辽国皇室蟒袍的中年人疾步府内走出。
“七皇叔。”耶律嵩见到此人满面喜色,和耶律昕急忙行礼。
“起来。”耶律邯双手抬起两兄妹,审视着,目光灼灼,一改热情语气,淡漠道:“你们现在可是整个大辽通缉的要犯,突然到我这里,意欲何为。”
耶律嵩望着冷漠提防的耶律邯,攥拳道:“皇叔,您也相信那些荒诞不经的谣言?”
耶律邯盯着耶律嵩诚恳的神色,心知这个侄儿向来宏图大志,弘毅刚强,一时摸不透他意图,不冷不淡道:“信不信不是我说了算,既然你们兄妹齐来,定然有说法。”环目一顾,凌厉看向楚良几人,道:“这几位是?”
“这是侄儿的好朋友,皇叔,可否里面谈?”耶律嵩环顾周围,沉声道。
耶律邯左右横目,沉吟,道:“也好,都进来。”说着,大跨步领着几人进府,径直穿越富丽的前堂、雄朴的中堂,到幽静的后堂厅内。
“坐下说。”耶律邯指引几人落座,上茶后摒退侍女,然后面色沉静,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