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都盛京太子府。两道身影密谈。
一人鹰钩鼻,古铜面色,眼角无时无刻勾勒残暴嗜血,年纪二十五六岁,正是辽国太子耶律亮。
一人田字面孔,额头至左脸划着一条獠牙般疤痕,下巴茂密短髯,根根似铁,气质枭桀,顾盼威严,正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喆。
此时,耶律亮目色阴沉盯着手中暗探呈上的密卷,恼怒道:“父王,蓟城阻击依旧失败,耶律嵩还是见到耶律邯。”
“五个半步宗师供奉,收拾不了六个小鬼?”耶律喆左脸伤疤抽动,面色狰狞残冷。
“不仅没收拾,而且全军覆没。”耶律亮瞳孔冷然,狠狠攥着密卷,低沉:“耶律嵩绝没有这个能耐,一定是楚渊之子。”
耶律喆抚着下巴松球针似的胡茬,戾笑:“嘿,楚渊之子,残废五六载,一飞冲天,很有意思。”说着有意思,但他没有的吃惊和忌惮,甚至透着嘲弄。
接着,眼神一凝:“耶律邯怎么说?”
“想是预先送去的书信有些效果,耶律邯最后把他们扫出门。”耶律亮冷笑,得意不已。
耶律喆芒光一展,踱步:“如情报无误,没有耶律邯帮忙,耶律嵩不过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耶律亮将密卷投入旁边的火盆,冷诮道:“这个北院大王平生自诩大公无私,向来不插手皇室内斗,耶律嵩吃闭门羹是理所应当。”蓦地眼尖闪着杀意:“不过耶律嵩走投无路,应该还会潜入盛京殊死一搏。”
耶律喆嗤之以鼻,道:“等他回来,顺手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为免节外生枝,儿臣要尽快登基,至于耶律嵩培植那些大臣。”耶律亮阴森道:“劳烦父王尽快将他们送去见耶律思汗。”
耶律喆拂袖,冷嘲:“芥藓之疾而已。”
耶律亮舒心一笑,忽而沉容:“现在唯一可虑就是儿臣跟父王您的关系,耶律昕是不是窥探到。”
“她发现又能怎样,一个小姑娘,人微言轻能掀起什么浪花,她若不怕死跟着耶律嵩回来,一并灭口就是。”耶律喆捻着虬髯,眼神透着残暴。
闻言,耶律亮嗜血瞳孔布满猩红炙热,舔嘴:“万事俱备,等几天那个老东西尸骨运回来安葬,儿臣即名正言顺成为大辽之主。”
耶律喆枭桀脸孔激动:“我儿必定君临天下,席卷八荒。”
父子相视一笑。如出一辙阴冷气息使得丈外轻轻摇摆的珠帘都微微凝固。
………….
楚良这一边。
决议潜入盛京后六人没有在朔城停顿,一边疗伤一边行路。朔城到盛京道路四通八达,耶律亮无法预先设伏,六人难得一路畅通无阻,仅三日便已到达盛京。
情况不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潜入皇宫,而是隐藏盛京城中打探局势,耶律嵩兄妹则趁此暗中联络心腹朝臣进行筹谋布置。
一连三日,平静无息。楚良、赵稷四兄弟藏匿客栈中修整,耶律嵩兄妹消息。
直到第四天夜晚,乔装的耶律嵩才偷偷客栈,神情激动却蕴含着一丝沉痛对楚良道:“楚兄,这几日我已联系信得过的大臣,按计划部署完毕,明天父皇的棺椁将从平渡州运至盛京,今晚朝臣嫔妃都要斋戒祷告,萧莹作为皇后要在宗庙外的斋心堂彻夜诵经,这是皇宫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我们今晚必须动手。”
楚良看着耶律嵩既振奋又哀伤的矛盾模样,宽慰道:“耶律兄请节哀顺变。今晚时机再难重现我们不能错过。”
“我知道。”耶律嵩捏紧拳头,沉重点头。
“时机不等人,出发。”楚良揉着自己十根手指头,神芒烁烁,果断决策。经过与五个半步宗师供奉交战,加上数日昼夜不辍五系功法的锤炼,他体内残存的万年灵芝效力全面激发,五脏六腑隐隐又有蜕变的迹象。倘若踏入九重天,他便有与宗师一战的底气。
不过机会千载难逢,行动再说。
计划开启。
没有优柔寡断,楚良及伤势刚好的慕容峥、赵稷、耶律嵩、宋知文五人即刻换上夜行衣,自客栈窗口跃出,借着夜幕飞速驰往皇宫。
今晚耶律昕没有参与行动,即使她的境界年青一代佼佼者,可尚不足支撑不起这样凶险的战斗,因此她留着联络朝臣。
五人隐没漆黑夜色,一路顺畅。
毕竟明早耶律保机的遗体即将回京,正值举国哀悼,户户披麻戴孝,家家素缟,街道上偶尔巡逻的城卫军外,空无一人。
约摸半盏茶,五人小心躲开十几队巡逻卫兵,来到粉墙黛瓦、雕梁画栋皇宫西侧围墙。
“这里进去到外殿,穿过十二宫到内殿八宫,过了八宫到后殿,后殿再过去,才到后山的宗庙,萧莹此时在宗庙外侧斋心堂。”五人隐匿墙外一株葱茏古树之后,耶律嵩低声介绍:“里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六重天以上的禁卫军精英。”
楚良肃然,提醒:“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要露相。”
“明白。”几人屏息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