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并无此意。”
“那皇帝你是何意?”
皇帝忍不住蹙眉,这个六弟,行为放荡不断,手段诡谲狠辣,当年因欺男霸女,闹出人命,在京城引起民愤,掀起朝堂上轩然大波。
先帝要将他送去宗人府,剥夺他的爵位。
但是他的母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力保,在先帝面前哭了三天,先帝无奈,才把这个六弟放逐到封地上,并且直到驾崩之日,都没有让他回京。
现在先帝刚故去没多久,母后就几次三番地要让这个六弟回来。
皇帝越想越气。
难道母后心里,最得她心意的,依旧是那个六弟么!
太后见皇帝并不动容,她突然手抚胸口,大声哼咛着,“哎呦哎呦,哀家上不来气了!”
容嬷嬷赶紧扶住太后,“太后您怎么了?难道是又犯病了?”
皇帝显然是不信的,又装病。
他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然而太后竟然从榻上直接摔倒在地上,动作幅度之大,声音之响,让皇帝不得不相信了。
他吓了一跳,朝着旁边的宫女怒喝道:“还不赶紧传太医!”
宫女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太医到了慈宁宫,折腾了老半天,皇帝问他太后如何,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怒喝:“有什么话,直说!”
太医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并无大碍。”
太后一听,又呻吟起来。
太医又是一个哆嗦,“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好好休息,不要生气,自然会好。”
“是么?”皇帝面色狐疑。
太医忙不迭点头。
皇帝起身要走,太后却拉住他的袖子,“皇上啊,哀家病了,让你六弟进京来看看哀家吧!”
皇帝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母后有此意,那就让他进京!”
说完,皇帝没有再像曾经太后生病那样,等太后熟睡后再走,而是一甩袖子,起身出去了。
皇帝怒气纵横地回到紫宸殿,进门就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安德海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过了好久,皇帝看着好像平静了许多,他声音沉沉,说道:“让淮阳王回京。”
安德海吓了一跳。
“皇上,这……”
皇帝大手一挥,止住了安德海,他面容阴鸷,吩咐道:“通知黑衣使,派人去淮阳,路上接应一下朕这位好六弟。”
安德海心中震动,皇帝竟然出动了黑衣使!
本来大端朝历代帝王的秘密亲兵,是血衣卫。
但是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没有拿到血衣卫的领导权,上次因为血衣卫刺杀淑太妃一事,和太后吵了一架,最后依然是不了了之。
但是别人不知道,安德海却是知道,皇帝从当亲王的时候,就有一支自己的暗卫亲兵,是黑衣使,这连太后都不知道。
皇帝仰仗太后之力,登基夺得大宝,众人以为皇帝没有自己的亲信,那是皇帝蛰伏不出而已。
现在皇帝竟然使出了黑衣使,看来跟太后的权力争夺,要越演越烈了!
安德海没敢说什么,只是连声应下。
……
秦霜华回到泰康宫。
感觉内心凄苦,让她去跟萧成野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叫什么事嘛!
晚上,萧成野来到泰康宫中。
“你找我何事?”
秦霜华有些局促,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那个……那个秀女自杀,我是第一目击者,是不是我的证词最准确?”
“……”萧成野不知道秦霜华是何意。
之前她提出看尸体,带她去看过了,她也说得很明白,怎么上哪儿又多出一份证词来?
秦霜华低着头,抠着手指,咬着嘴唇,小声说道:“我当时看到,那个秀女的确穿了鞋子,下面也有一个凳子,不过后来不见了。”
“……”
萧成野看着秦霜华,面色渐渐冷了下来,眸中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怒意。
秦霜华并未感受到萧成野的变化,她低头抠着手指,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讪笑道:“你会相信吧。”
萧成野依旧没有说话。
很快,秦霜华叹了口气。
“算了,我自己都不信,这样做太违背良心了!你还是去查案吧,大不了我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
秦霜华摆了摆手,丧着个脸,转身往卧房走去。
萧成野一把将她拉住,不让她走,“说清楚。”
“没事没事,你走吧。”秦霜华低着头,有些失落。
“到底怎么回事!说!”
萧成野坐在座位上,并没有站起来,但是气势依旧很强,他一只手捏着秦霜华的手腕,微微使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