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下了床,锁上房门,离开了房间,到客栈周围转了一圈。小镇虽地处梅州城西边的官道上,来往商客却很少,毕竟梅州人口少,几百年来,时而由县升州,时而又撤州还县。这却正合道一的心思,如今奉云伤势不定,还是尽量不要多移动,就在这偏僻的小镇上养些日子才是上策。
主意已定,他回到客栈,店家叫住了他,把里外一套姑娘的衣裳送上。道一谢过店家,拿着衣裳回到房间。
一开门,奉云立刻扑上来抱住了他。“郎君,你上哪里去了?奴家醒来不见郎君,可把奴家吓坏了。”
道一一阵心疼,也抱住她说:“别怕,我去给你找了身衣裳来。”
奉云把头埋在他胸口,颤声道:“郎君,下回求你先对奴家说一声,千万别把奴家一个人留下。奴家害怕得紧。”
道一的心又一阵抽动,这一定是奉云前晚在高家庄的不堪遭遇所致。虽然她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留下了阴影,须得更加小心应对才是。
......
就这样,两人在小镇上住了下来。奉云的头痛时好时坏,偶尔还会昏倒。道一对她百般照料,还请来郎中医治。可是郎中似乎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妙方,只是开了点调养的方子。
奉云在感觉稍好时会试着回想以前的事,可是一想就头痛。道一劝她安心休养,不要多想。奉云反问道一:“奴家怎么会这样的?郎君是何时遇见奴家的?”
这个道一早已想好说辞。“我从前是全真教弟子。有一回云游到杭州,看到河面飘来一个女子,快淹死了。我就救了她。那便是你。你救醒之后便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前两天,你更是连我也不记得了,真把我吓坏了。”
这个谎言是道一听得南雄珠玑镇胡妃的故事后抄来的。奉云听了也没起疑,只是叹口气说:“看来郎君也不知道奴家从前的事......郎君救了奴家,又收留了奴家,大恩大德奴家无以回报,此生必尽心尽力侍奉郎君。”
道一又赶紧一番劝慰。
过了数日,小镇上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英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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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县的欧南喜举帜造反,并在连江口劫了官军运往广州的两万石粮饷。
道一听了一惊,屈指算来,欧南喜攻打连江口的日子正是自己离开他的大寨后一两天,难怪自己到欧南喜寨中时看到一片忙碌的景象,梨花也是一身铠甲,整装待发的样子。不知道梨花和马兮彤现在怎样了,尤其是马家小姐,道一又开始思念起来。
离开时马家小姐在他身后那一声“一刀两断”的话,当时他着急去梅州救奉云,并没有多想,后来,心里却越来越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他并不后悔,若不是后来在西河镇上耽搁了一个白天,他是可以及时救到奉云的。当时走的匆忙,来不及解释,现在他却想对马家小姐好好说说其中的道理。
......
又过了些日子,奉云的头疼症逐渐消失。虽然仍是什么事也不记得,她的心情一日好过一日。
这些天来,道一每晚小心翼翼地和她睡一张床,倒是相安无事。直到一天晚上,道一又象往常一样准备睡觉。却见奉云跪在床上,露着一抹酥胸,脸上娇羞地看着他。这些天,作为奉云的“郎君”,道一看过她不少衣不遮体的样子,但这般诱人的神态还是第一回。道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郎君。”奉云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奴家身子不好,不能侍奉郎君。如今奴家的头疼病已经好了,今晚就让奴家侍奉郎君吧。”
说到最后,奉云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道一愕然,这是要让他当真相公了,于是忙道:“奉云,你头疼还没完全好,以后再说吧。”
“郎君,奴家真的好了。”奉云道。
道一心中急转,又道:”你身子不好,上回我不慎弄疼了你。你醒来后连我也不记得了。“
奉云咬着下唇道:”郎君怜惜着点便是......就算象上回一样,奴家也当得住。“
见道一还是不答应,奉云颤声道:”那奴家是再也不能侍奉郎君了么?......还是郎君已经不喜欢奴家,不要奴家侍奉了?“
说着,一串泪珠从她脸上滚落。
道一立时慌了,急中生智,忽然说道:”不,我怎会不要你呢?是我这几天身体不好。“
奉云关切地问:”郎君是病了么?“
道一说:”不是病了,是......是有点心事。“
看着奉云询问的目光,道一吸了口气又说:“实话对你说。我是乱党,不,是义军。官府正在抓我呢。这里很不安全。这些天你看我脸上没事,心里可是紧张至极。”
奉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奴家明白了。一定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