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难道有请帖?”马千里惊讶地问。
马兮彤下巴微抬。“我没有,不过官人放心。我们去,没人敢拦着。”
马千里狐疑地看着她。
“官人放心,我不会用棍子打进去的。“马兮彤又神秘地一笑,“官人不必多问,只管同我一起去就是了。”
然后她和马千里约定了见面的时辰,便开心地吃起饭来。从大都来的路上马千里对她颇多照顾,又教她学琴又帮她找人,这回她终于可以有点回报了。
......
次日又是个春光明媚的好日子。杭州城内人流涌动,勾栏瓦舍更是热闹非凡。马兮彤精心打扮后,一身白衣出了客栈,在约定地点和马千里碰了头。马千里也穿了新衣,一副意气风发的书生气派。
两人出了城沿着西湖朝南走。湖边暖风醉人,湖面上处处可见旗帜招展的画舫。雷锋塔还是那样雄伟,净慈寺还是那样幽静。两人进了寺,按着路牌的指引很快来到茶寮,入口处挂着新茶鉴品会的招示,有人守着负责收请帖,已有客人在入场。
马兮彤昂首来到门口,伸手给门人递了一张字条。门人惊问是什么。马兮彤道:“你交给草窗先生就行了。”
门人瞥了字条一眼,立即唤来一童仆将字条送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啊呀,兮彤姑娘,你怎么来啦!”
随着话语声,一个身材健硕的老者快步走到门口。马兮彤一看,正是周密,便立即行礼道:“小女子听说草窗先生在此传授茶艺,特地前来求教。”
“你和我行什么礼呀。”周密呵呵笑道,“兮彤,你这一年都去了哪里,老夫得不到你的消息,很是担心。”
马千里在一旁已是目瞪口呆,原来眼前这位就是茶会的主持人,杭州名人周密,没想到马兮彤和他如此相熟。
周密一边和马兮彤寒暄,一边转脸看向马千里:“这位是?”
马兮彤说:“他叫马千里,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来向先生求救。”
马千里连忙拱手:“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在荣幸之至。”
周密也回礼说:“阁下既是兮彤姑娘的朋友,当然也是客人。两位这边请。”
说着,周密亲自带两人进入茶寮。里面装饰典雅,而且很大,足可容纳百余人,确是集会品茶的好地方。此时茶寮里已经有了十几位来客。他们见周密陪着一男一女回来,纷纷转脸望来,个个目光都落在马兮彤身上。马兮彤早已见怪不怪,从容地跟着周密来到众人面前。
周密朗声说道:“诸位,容老夫介绍,这位姑娘可是稀客。她姓马名兮彤。诸位都知道是何人了吧?”
马兮彤盈盈一拜。“见过众位先生。”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拱手道:“原来是马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周密介绍完,便将马兮彤独自请到一边坐下,然后问道:“去年你去阁皂山后,有消息传来,说阁皂李宗师已治好了你,可之后这边便失去了音信,老夫很是担心。你究竟上哪里去了?毛道一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说......”
听到道一的名字,马兮彤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真是一言难尽。”她想了想说,“道一带我去重阳宫宣布退教,谁知到了那里,官府就派人捉住了他,将他押到大都,要治他在南方帮我爹的罪。最后,听说他不知怎么被押到皇宫,当天夜里天仙娘娘下凡......把他带走了,唉。”
马兮彤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
周密吃了一惊。“啊!难道传言中大都皇宫内有人飞升一事竟说的是他?”
马兮彤点点头。周密沉默片刻又说:“事已至此,姑娘千万不可伤心过度,生死有命,人力不可挽回。”
见马兮彤又点点头,周密问:“那你这回到杭州有何打算?”
马兮彤当然不好提自己真正的来意,便说:“我喜欢这里,想先来散散心,然后再做打算。”
周密连声说道:”也好也好......那么这位马千里?“
”啊,他只是路上认识的朋友。“马兮彤说。
”当然当然。“周密连连点头。
两人继续闲聊,马千里独自在不远处闲坐,茶寮中一边有客人陆续抵达。过了一阵,一个年近四十的书生带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进来,望见周密,就朝这边走来。马兮彤抬头一看,认出中年书生就是去年在周密的鉴赏会上认识的白挺。
白挺看到马兮彤,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向她拱手说:”原来是马姑娘,上回西湖边一别,竟已有一年之久,后来听说姑娘生了重病,在下很是担心。“
马兮彤也还礼道:”龙舟晓发断桥西,别有轻舟两两随。我还记得廷玉先生的诗呢。“
白挺哈哈一笑,又指着身边的少年说:”这位是犬子白贲,今年一十五岁。来,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