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兮彤扭头一看,顿时眼睛睁大。只见殿门大开,在震耳欲聋的螺号中,三个青面獠牙,兽头人身的怪物跳着舞出来,并朝殿前那座塑像飞旋而去,各自手里还拿着长矛,长刀和铁钩。
马兮彤定了定神,这才看出这三个怪物应该是人装扮的。三个怪物围着塑像开始跳舞,边跳边对塑像做着砍杀的动作,周围更是螺号大作。
忽然间,一股烈焰从塑像中腾起,塑像顿时被烟火笼罩起来,周围响起欢呼声。马兮彤看得目瞪口呆。
“那塑像代表萨迦本钦,这是在诅咒他。”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兮彤不用看就知道是金归燕出来了。
“你怎么可以进去看跳舞?他们为何请你?”马兮彤问道。
“我也信止贡佛法呀。”金归燕脸上微笑。
“我还以为你看重的是萨迦派呢。”马兮彤道。
”我什么都信。”金归燕呵呵笑了。”若论教法,萨迦派无人可及,可要论秘法,止贡派才是第一,只是止贡秘法口口相传,并不落于纸上,就如禅宗,可知不可说。“
“明白了。”马兮彤点点头,“我是来找你商量,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是说往东去川西。我看道一也能走路了。”
金归燕正要回答,忽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马兮彤转脸一看,只见梨花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梨花气喘吁吁地叫道,”小皇帝,他......他不见了!”
马兮彤大惊失色,连忙问小宋帝怎么不见了。梨花也说不清,只是说不见了。马兮彤立即和她回到住处,张子铨等人早已急得团团转。
众人立即开始寻找,可哪里也找不到。道一料定,小宋帝是不想回中原,一个人溜走了。箐儿听了,脸上露出轻松的样子。
梨花看见后,立即指着她骂道:“你说,是不是你使得坏!你帮小皇帝逃走的!”
箐儿脸上发红。“你敢说我?你不是早就怀疑他要跑,一直在盯着他?“
梨花气道:”那也经不住你暗中使坏!“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道一立即制止了她们,说还是先找人要紧。于是,众人一商议,决定兵分二路,一路在寺内寻找,一路去寺外。
金归燕说自己要去寺外,马兮彤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去。其余人就继续在寺内找。
马兮彤和金归燕下了山,正赶上止贡寺派人去慰劳防守谷口的教军。只见成队的骡马驮着慰劳品,包括装满酥油茶的大桶在朝谷口走,由止贡寺的僧人牵着,领头的正是茶头日巴。
马兮彤不会藏话,只好任由金归燕去打听。金归燕也不能明说要找的是从萨迦寺逃走的小宋帝,因此打听下来一无所获。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跟着队伍来到止贡谷口。
只见狭窄的小河两岸都是营垒,两侧的山坡上也堆满了石头,从山脚到山顶都有重兵防守。谷口外的大片平地上则遍布着萨迦本钦的营地。双方在这里已经对峙了几乎一个冬天。
金归燕说要一个人去附近山上的营垒打听小宋帝的踪迹,山坡十分陡峭,马兮彤会妨碍他。马兮彤无奈,只好在山脚等待。日巴劳军很忙,马兮彤也和他说不上话,相当于在这里干等。
一整天过后,金归燕才垂头丧气地回来,说找遍了谷口周围有人的地方,什么也没打听出来。马兮彤大失所望,只好和他一起返回止贡寺。
这时,日巴的慰劳队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开始返回,就在两人身后走着。两人着急回去打听情况,一路猛走。过了河湾,眼看止贡寺就在眼前,忽然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
只见大批人影聚集在止贡寺前面,正在朝山坡上进攻,更远处的东面,仍有无数人影源源不断沿着小河赶来。马兮彤大惊,这像是一支军队在攻打止贡寺!
一旁金归燕沉声道:”对,是官军打来了。“
”官军?“马兮彤脸上一愣,”你是说萨迦本钦派军队绕过谷口了?“
”不,我说的是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