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是被尖锐的东西刺的。√但是他却完全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只知道自己身上正不断的流血,因为四周只有黑暗。
刚才他头上中了一击,但是打他的那个人显然是打偏了,或许那个人也无法在黑暗中看的十分清楚。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三个黑影,他迅速的做出判断,那三个黑影是人,不是鬼。鬼应该不存在在夜间看不清的问题。
于是他立刻躺在地上装死,他听到了裴云飞也被袭击了,至于是生是死,那就不太清楚了。
但是随后,他身上又被刺了一刀,无比剧烈的疼痛,但是他必须装作一个尸体,所以他一动也不动,幸好那一刀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之后他听到了那三个人交谈的声音。
“爹,两个都解决了。”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听声音也只有一二十岁。
“刚才我们不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应该留一个活的,他们死了,这大夏天的,肉也放不久啊。”这是一个少年,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男子更年轻一些。
“一个先吃了,另一个腌起来,也能保存几天,现在晚上看不见,我们回去,天亮了再说吧。”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江少华知道这个人是谁,正是邀请他们进家门的那个中年男人。现在他才明白,这个人的目的,是吃了他们。
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人被诅咒,根本无法离开这个镇子,食物当然会被吃完,那么还有什么是能吃的呢?只有人了。无论多么不愿意承认,历史上吃人的案例数也数不清。
战乱饥荒的年代,易子而食的事情数也数不清,人肉还有“两脚羊”的雅称,或许吃人的事件史书上记载的只是点滴。
即便是近代,在那最饥荒的几年,吃掉自己骨肉至亲的事情也有发生,与现杀活人比起来,那些吃尸体什么的实在算不了什么了。
这一切都能说明,人在困境之中,会变得多么可怕,当然这不能代表人都会这样,可想来,大部分人会是如此吧。
至少在这个小镇上,那些人被困了五年了,食物匮乏,还能活下来的,多多少少也吃过几口人肉。
江少华发现,他还是把人想的过于善良了,在这种环境下,以最为黑暗的想法去看事情,或许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忍着剧痛,将身上的衣服撕烂,绑在腹部的伤口上,他觉得自己运气还算是好,至少没有立刻死掉,无论何时,他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哪怕已经必死无疑了。
他必须要活下来,他不想自己美满的家庭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破碎。
虽然他为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可他死在这里,尸体能不能找到还是问题。保险的理赔的条款里,他并没有看到失踪这一项。他死了,他的家人能否获得理赔还很难讲,还不起房贷的他们,或许连住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伤口如何,也看不到血是否还在流,他也不想看到,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把的屏幕按亮,感到有些刺眼,他看到裴云飞倒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看起来应该是死了。
他没有立即离开,裴云飞身上应该有能够驱鬼的圣物,他必须找到,否则就算他逃出去,也未必能够活下来。
他看到了,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的文字他也不可能再细看,他只要知道这个东西能驱鬼就好了。
又在裴云飞的身上翻找了一遍,除了和钱以外,他只找到一枚看起来很丑的戒指。戒指的造型很奇特,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美观,只能说明,这枚戒指或许不是单纯的戒指,所以他收了起来。
他又把屏幕的光关上,担心会引来那三个人,别说他现在这种状态了,就算是他没有受伤,也不一定能打过三个拿着武器的男子。
他扶着墙,缓缓的走下楼梯,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这条路变得更长,而他身上又受了重伤,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的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往出流。
那是血,他的伤口在运动的牵扯下又撕裂了更多,但是他不能停,留在这里的结果,就是被人吃掉。
终于走到房门前,将门推开,虽然他很小心,但依旧发出咿咿呀呀的开门声,不知道是否会把住在里面的人惊醒,他没有关门,捂着身上的伤口,走到院子里。
天空中几点星光带来了一点光明,大门已经是锁住了,墙有些高,他伸手才能勉强碰到墙顶,以他现在的状态要翻过去,实在是困难。
但好在墙边有一口棺材,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那棺材上摆的几个相框,其中一个很像是那个中年男子,不过他也无法再思考这些了。不管那些人是人还是鬼,目的都是要他的命,是人是鬼已经不再了。
还好棺材比较高,下面还垫了几块砖头,他站在棺材上,还是能勉强爬到墙上,双手抓住墙,慢慢下来,不过这个过程让他的伤口被撕的更大了,但他终究是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