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尚未出来,山林田野里覆盖着一层浓雾。虽说已经是盛夏了,但是在临汾盆地这个山西最大的盆地,里此时却还感觉到一丝凉气。
随着太阳逐渐的升起,通往新田的道路上,行人开始增多起来。
他们有的人身穿满是布丁的褐衣,打着赤脚却肩挑!背扛的挑着胆子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向不远处的城门口走去,打算早点儿将货物送到北市,换取自己所需要的柴米油盐等生活物资。
有些人则穿着打扮上比较讲究,看上去地位比较高,跪坐在马车上,望着车外布衣褴褛的赤脚汗,眼里露出厌恶的表情。
还有些则是商人打扮,只见他们驾驶着牛车,在车厢上堆满了货物。在被守门的甲士检查时,从衣袖里向他贿赂着一枚粗币,然后很快便被放行通过。
按照春秋时期的礼制乘舆的规定:“天子驾马六,诸侯驾四,大夫三,士二,遮人一。”此时赵毋恤乘坐的,是用三匹马拉着的與车。
作为一名有爵位的大夫,守城的大阍守城门的守门官员不敢轻易地去管,所以赵毋恤的與车,以及后面跟着的淄车根本没有武士去查看,这就是上等人的特权。
进了城门就看见一些市井小贩们,沿着北市的街道沿街摆摊,叫卖着自己的商品。赵毋恤从他们的商品中看见,基本上都是很单一的品种。
要么是蒲草编制的席子、蒲团、柴火、自家烧制的黑陶、纺织的葛布、兽皮、兽肉、等等手工制作的小商品。
而在北市街道两边的店铺,大多则是由晋国六卿,及晋国各个大夫,以及中原各国豪族大夫家开办的。
而经营的都是利润比较大的一些奢侈品、生活必须品以及战争物资。
“拜见赵小君子”
赵毋恤驾车走进北市,便有一位胖子拱手向他寒暄道。
“哦?你是?”看着眼前的胖子自来熟的样子,特别是他居然知道自己,要知道这些年赵毋恤可是很低调的很。
“吾叫公孙贾,是北市的一名商贾,在北市坐着小买卖。”只见胖子自我介绍道。
见赵毋恤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胖子笑了笑指着赵毋恤乘坐的與车上插着的旗帜开口说道:“吾虽没看见少君子,但却早已知道少君子的大名了。”
“嗯?”
这下赵毋恤被他说的更糊涂了。
“少君子那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是让少君子驰名庙堂了,就连这新田国人都已知道少君子的大名了,少君子虽未冠却已有先祖赵衰法家的风范了。”
“额。”
这下让赵毋恤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句话,居然让晋国都城新田国人都知道了。
不过他转头一想也是,此时的六卿彼此互相竞争,所以各个家族内部都充斥各个探子,只要哪个家族一出什么事情,立马都会被其他家族知道了。
不过这个胖子也是个精明的人,仅仅从與车上旗帜,以及自己外貌年龄上,就能后推测出自己就是赵鞅的幼子。
想到这而赵毋恤向他拱了拱手:“原来公孙贾呀!幸会幸会。”
这一下可是把他给惊呆了,只见他脸色苍白的急忙回礼:“吾乃是卑鄙之人,却承受少君子如此礼节,惶恐惶恐。”
“胆子这么小?”
见他拿着手巾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赵毋恤对他这么胖的身体,却有一颗玻璃心感到无语。
其实他不知道春秋时期可是等级森严的时期,他作为六卿豪族的后代,虽然只是个遮子,但也是有大夫爵位的贵族,在公孙贾这样的平头百姓面前,也是大山般的存在。
而他对公孙贾行拱手礼,这个只有同等阶级的人才能使用的礼节,不是太高看这位商贾了吗?
虽说此时的商人地位还是比较高的,最起码要比几百年后商鞅变法后,那样因为重农轻商,而变得很卑贱被人看不起,但此时在贵族的眼里依然是蝼蚁的存在。
赵毋恤看他如此胆小,只好岔开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身后三辆淄车上关着的二十头花鹿看着他问道:“汝既然在这北市经验这几个店铺,不知汝看看吾这二十头花鹿怎样?”
虽然公孙贾不知道,这位小君子为何赵氏自家商铺去卖这些花鹿。但最为一名商人,要想在在晋国混的好,就必须巴结这些豪族。
特别是他很看好这位少君子,所以以后他就要交结这位未来的潜力股。
只见他恭敬的回答道:“如果少君子想要出手这些花鹿的话,吾有几个朋友是做这些营生的,我可以让他们来帮忙出售。”
听到他话赵毋恤,感觉他说跟没说一样,这不是废话吗,不卖他会把这些鹿拉出来的吗?
“不过如果少君子急着出手的话,吾也可以先买下少君子先救救急。”这时他眼睛看见赵毋恤着急的样子,他目光一变又接着开口说道。
赵毋恤知道他的最终目的露出来了,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个胖子从他进城门的时候,就盯上赵毋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