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屋里主人跑了出来,就看见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正在向一位十几岁的小孩作揖,这下可把他惊呆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在北市作为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对公孙贾的了解可是比了解自家老婆的都多。
公孙贾虽然是个卑贱的商人,但是他常常把自己是公族后裔的身份拿出来显摆,所以对那些没有身份的大商人,基本上都是不屑一顾,派头大的很。
现在敢屈尊向一位尚未立冠的少年行礼,可见这个少年其身后背景深厚。
“吆!老朋友来啦!”他嘴里向公孙贾打着招呼,不过眼睛却瞄向赵毋恤,特别是他身后站着的林虎。
看到强壮如斯的林虎,他推测这位小君子,应该是某位上卿家的儿子,所以他的眼神更加的热切了。
只见他回过头瞪了一眼仆人,开口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骂完的仆人,他拱手向赵毋恤行了一礼说道:“季舒不知小君子驾临,还望小君子海涵。”
“嗯。”赵毋恤摆了摆手标示不介意。
然后他指着小男孩说道:“吾想买下一些向他那样的孩子作为我的竖童,不知需要多少布币?”
“哈哈!跟公孙贾说的一样,这些孩子都是赔钱货,小君子看得起是他们的造化,既然小君子想买,只要给个粟米钱就行了,一个布币四个。”只见他笑着说道。
很快二十个孩子,被仆人驱赶着站在赵毋恤的前面,望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孩子,特别是当赵毋恤听到这些孩子的父母要么被卖,要么死于繁重的劳动,都已经成为孤儿的时候,赵毋恤心里一阵难受。
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少年,至于十二岁一下的孤儿基本上是活不过十岁,虽然很残忍但是这就是事实。
“林虎去让人做些粟米粥来。”
“诺”
“好痛快,我认识你了。”
吩咐好林虎后。赵毋恤转过身拍了拍季舒肩膀说道。
“只要小君子高兴就行。”
而季舒随着赵毋恤的下拍,特别是是他那句我认识你了,可把季舒给说的受宠若惊,他的腰越发的下躬了。
这一切可把站在旁边的公孙贾的鼻子给气歪了,只见他对着赵毋恤拱了拱手说道:“小君子不是要去吾那里看看奴隶吗?去看看吧!”
“嗯”就在赵毋恤准备向季舒告辞的时候。
季舒直接抢起公孙贾的生意了,只见他开口说道:“不知道小君子需要什么样的奴隶,我保证物美价廉”
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赵毋恤知道他们怕是商场上老对头了。
不过看在公孙贾买鹿时,多付给的那五个布币的面子上,赵毋恤还是先向季舒告以抱歉了。
只见他整了整衣服对着季舒说道:“吾先到公孙贾那里看看,如果没有符合吾的条件的话,吾再到舒子这儿看看。”
“少君子信也!”
只见他立马拍着赵毋恤马屁。
当赵毋恤和公孙贾向着公孙贾家的店铺走去的时候,季舒则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可把公孙贾给弄的心头火起,只见他笑呵呵的回头想季舒说道:“舒你忙,就不要再送了。”
哪知道季舒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吾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今天不忙我去你家串串门。”
“不好”
公孙贾说完便把季舒给关到院子外,这可把门外的季舒给气坏了。
走进公孙贾的院子里虽然赵毋恤也看到很多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不过他们却比季舒的奴隶条件要好的多,最起码他们的头上有茅草铺着,可以遮蔽阳光,每个奴隶也都有一个瓦罐用来盛食物,而且在笼子里还有一个水瓮可以敞开的喝水,条件好也就如此了。
“不知少君子需要什么样的奴隶”这时公孙贾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吾需要一些像匠奴,可以纺织布匹的女奴,以及烧陶的泥瓦奴,这类有特殊技能的奴隶,最好是一些可以铸造金属的奴隶。”赵毋恤想了想说道。
“少君子除了陶奴和铸奴外,其他你所说的那些奴隶吾都有,不过都不会太多,哪怕是其他官府控制的区域也不会太多。”公孙贾开口说道。
“嗯?”
赵毋恤疑惑的看着公孙贾,毕竟整个隶舍这么大,奴隶这么多。看这规模整个隶舍差不多,都有数万名奴隶了,居然连这些奴隶都找不到。
看着赵毋恤疑惑的眼神,公孙贾苦笑的解释道:“小君子有所不知,像你所说的有特殊技能的奴隶。基本上都会被上卿们瓜分完了,特别是铸造兵器的奴隶更是抢手。因为上卿、大夫的私属、邑甲少则五六百多则数万,他们每年所需要的兵甲、衣物,所消耗的布匹、金不计其数,这就需要的织奴和铸奴,所以在隶舍里,每次新来的奴隶,都会事先被他们挑选,所以留下来的这种奴隶十分稀少,而且价格也是十分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