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从乔岳家出来,车子漫无目的的开着。
等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唐家老宅的门口。
当年的火灾没有蔓延到这里。宅子还是当初的模样。只不过多了岁月的痕迹。
她站在栏杆外面。看着曾经熟悉的建筑,心里百感交集。
和这里有关的记忆纷至沓来,如潮水一般的席卷了过来。
有关爸爸和妈妈。还有关于……秦观止的。
“宋宋,爸爸妈妈要去出差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
“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
“晚安,小水手!”
小水手……舌尖划过这三个字。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曾经的爱有多重,现在的恨就有多深。
现实总是荒谬而又富有戏剧性。
五年前。秦观止坚定的认为是唐建年害死了他的父亲,强迫唐宋和他结婚,百般利用唐宋。
和谁知道,事实的真相,却恰恰相反呢。
秦家兄弟内讧。秦林海为了霸占哥哥的公司,害死了秦林江。嫁祸给了唐建年。
二十年后,秦观止为了给父亲报仇。设计害的唐建年的公司,兴源破产。还逼的唐建年跳楼,也导致乔涵娟从楼梯上坠落。
从头到尾,唐建年都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可偏偏却被他们秦家的人害的不得好死。
这些陈年旧恨,唐宋要一笔笔的算。
秦观止从她心口刮下的肉。她也要一寸寸的从秦观止的心尖上掐下来。
手机响起的时候,唐宋满脸的水痕。
她伸手摸了一把眼泪,清了一下嗓子,接通了电话。
“唐小姐,麻烦你来一下医院!”霍容笙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
唐宋却淡淡冷笑,“霍医生,你要是闲的没事做多谢谢几篇论文也是好的,秦观止是死是活,你能左右的了一时,也左右不了一世,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罢,唐宋挂掉电话,将霍容笙的号码拉黑。
病房里。
霍容笙看着无法拨出去的电话,无奈的摊手。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了!”秦观止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
“哎哟你可别说话了,这声音又难听又娘炮!”
顿时,秦观止的脸色一沉,可配上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秦观止的伤当然不严重,但也不轻松,谁叫他那么倒霉,被人捅了一刀,还偏偏在曾经的旧伤口上呢。
看着秦观止的病历单,霍容笙一概之前的不正经,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不跟你开玩笑,你这以后,能有孩子的几率很小!”
“有多小。”
“不到百分之五!”
秦观止轻笑了一声,“百分之五,听天由命吧,反正还有念唐!”
“你这还没有死呢,就开始操心继承的问题了,放心吧,有我在,你暂时死不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秦观止盯着霍容笙说。
没有得到唐宋的谅解,他怎么可能会死。
秦观止的伤口反反复复,一个礼拜后才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出院的当天,他就去了唐宋的公寓。
可他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就没有看到唐宋进去或者出来的身影。
直到晚上十点半,他才看到有一辆车子开了过来。
他睁开惺忪的双眸,看到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儿。
男人是乔岳,怀里抱着的是糖糖。
唐宋在旁边跟着,手里牵着糖糖的气球,另外一只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白的毛绒玩具,脸上噙着清浅的笑意。
而乔岳也是一脸的温柔。
这幅和谐唯有美好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秦观止的双眸。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关节发出咔嚓的响声。
明明这一切都应该属于他的。
隐忍而又压抑的眼神中裹杂着几分委屈。
他眼睁睁的看着乔岳和唐宋上楼,看着楼上的房间的灯光变亮。
就在他被无尽的绝望包裹的时候,他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那是乔岳的车子。
直到看着乔岳开车离开,秦观止那颗凉了的心好像才慢慢的热络了起来。
心里燃起了一股冲动,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下车。
站在唐宋门口的时候,秦观止的心砰砰的跳着不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有点疼。
叩叩叩——
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唐宋还以为是乔岳忘记了什么东西。
她刚准备洗澡,头发都打湿了。
为了不让乔岳就等,她裹着浴袍就去开门了。
结果打开门的刹那,她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秦观止。
当即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