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芙蓉园，沈唯安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只是那天唐忆之还没有回答，秦观止就出现了。这一次没有人救场。她逃不脱。

唐忆之的指甲扣了扣牛仔裤的粗糙的面料。看着沈唯安，淡淡开口，“沈总。唐宋已经死了！”

一口“沈总”，一句“唐宋已经死了”就将沈唯安剩余的话堵在了喉咙。

可沈唯安比唐忆之自己还要了解她。

他挑眉。“自欺欺人还是欲盖弥彰？”

“学长。结果没差的，这些问题不在我们之前谈好的计划之中！”

“不惜一切。包括你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唯安的心里一直在期待唐忆之可以否认。

但唐忆之坦白的叫他脸热。

“包括我自己。”唐忆之认真开口。“学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的这一生，只能和秦观止搅和在一起，别人，太无辜……而她也不值得别人为她放弃什么。

同样的话。她曾经就对沈唯安说过，这些年。他们心照不宣，彼此不再提这件事情。

但她的答案。和曾经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剧情。

沈唯安垂下眼眸。低笑出声，“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唐忆之也笑，“大概吧！”

不狠心还能干吗。她唯一的资本就是她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都荡漾着尴尬的味道。

沈唯安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最后无奈的叹气，说，“我和吴珊珊准备订婚了！”

闻言，唐忆之的手指猛的一抖，笑道，“恭喜！”

“你这声恭喜，我不想听！”

唐忆之耸肩，“那好吧，随你高兴！”

之后，唐忆之又跟沈唯安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时间这么晚了，在这里住下吧！”沈唯安抬起腕子看了一眼时间说。

唐忆之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回去，明天还能睡个懒觉！”

“我以为自律的唐总不会睡懒觉！”

唐忆之笑，“自律的唐总不会，但你的学妹需要好好的睡一个懒觉！”

听到“学妹”二字，沈唯安脸上的冰霜如遇暖阳，烟消云散。

他伸手在唐忆之的脑袋上揉了揉，“行了，任何事情都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勉强自己，还有学长呢！”

“谢谢学长。”唐忆之笑着应承，但根本不会去做。

这是五年来，她唯一让自己变聪明的地方。

十六岁之前，唐宋有乔岳护着，像个安乐窝了的小公主，不知忧愁和疾苦。

乔岳进去之后，她封闭自我，却也在父母的庇护下，没有手半分的委屈。

虽然和秦观止结婚之后，被他百般的折磨和羞辱，但毕竟，在外人面前，她也没有受过多大的委屈。

再后来，唐宋变成了唐忆之，身边又出现了沈唯安。

她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在彼此安全的范围内，平等互惠。

唐忆之拒绝了沈唯安送她回家的要求。

江南庄园到雅悦澜庭将近一个小时，唐宋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忙了一天，晚上又和沈唯安一起吃饭，她现在心神疲惫，只想泡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可当她走出电梯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门口蹲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儿。

小孩儿身上还穿着校服，靠着门打着盹儿，怀里紧紧的抱着书包。

等走近了，唐忆之才看清了小孩儿的脸。

这不是秦观止的儿子吗？

怎么会在这里？

唐忆之狐疑的看了一眼小孩儿，又在安全出口各个地方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皱了皱眉，上前在小孩儿的肩上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嘿，醒醒！”

秦念唐听到声响，孩子气的努了怒嘴吧，小声的嘟嚷了一声，双手在眼睛上揉了一下，才睁开了双眼。

一看到蹲在地上的唐忆之，小孩子眼睛里面就闪出了一丝光亮，“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

唐忆之额上的青筋凸起，怎么都喜欢喊自己妈妈？

“你是秦观止的儿子吧？”

秦念唐点了点头，看到唐忆之掏出了手机，便问，“妈妈，你不会是要给爸爸打电话吧？”

唐忆之用手机在小孩儿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说，“我不是你妈妈，你不要乱叫！”

“你大晚上的不回家，你爸爸会担心的，我现在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不要！”秦念唐小声的拒绝。

“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妈妈一起回家！”

唐忆之：……“我真的不是你妈妈！”

不管小孩儿祈求的眼神，唐忆之拨通了秦观止的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秦观止才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