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然的父亲,贺盼山的到来让病房里的氛围一下缓和了下来,温凉与曹艾青此刻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与疑惑,都不可能在这个长辈面前开口了。
何况,他们三人之间所发生的事,要传到旁人的耳朵里,那就只能当是一则故事,而不会被看作是一桩现实。
“小温,好久不见啊。”
“……叔叔,好久不见。”
贺盼山瞧见许久不见的温凉也是有些意外,随着他的一声招呼,温凉拘谨回应,而一旁的曹艾青见到长辈进来之后就礼貌地站了起来,随即让出座位。
“小曹,辛苦了啊。”
“没有,贺叔。”
贺盼山也不多客气,坐下后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也别怪叔叔啊,刚才在门口呢,我偷听了一耳朵,但是听得云遮雾绕的,不过最后我还是听明白了一句,这小子是在赶你们走是吧?”
说罢,他抬起手,一拍床上贺天然受害的右臂,这下子,刚才还好似要寿终正寝,说着想安静一会的混小子嘴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上半身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额头疼得冷汗直流。
贺盼山飞速扫了一眼两个女孩的反应,然后不管不顾,兀自对吃疼的贺天然说道:
“嘿,还知道痛是吗?有你这么对待别人的?”
贺天然抱着右臂,咬着牙忍着疼,待到呼吸均匀之后,这才瞥过眼沉声道:“少管闲事……”
这小子,当着外人,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爸留啊。
贺盼山气笑了。
“行啊,我不管闲事,但你也没资格叫别人走吧?你这么有本事,要走你走啊,我告你,你现在住的是私立医院,两个单间,住院费一天是2000,把别人薛勇鼻子打塌了,8000块钱手术费,然后还有调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还有贺天然,薛勇拿你当兄弟,醒了没有追究你,还给你说好话,他父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没有追究你,就当是朋友间的小打小闹,你要是真有本事,现在就把这些费用给结了。
你不是想安静吗?这医院门口左拐五百米有个派出所,故意伤人罪,一人轻伤,两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进去了就安静了,到时候这俩姑娘来看你,就不是探病,而是探监了。
你不是耍横吗?去吧。”
“……”
贺盼山叱咤商海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掌控住了局面,贺天然道理都懂,只是他现在还没赚上什么钱,所以眼下只能任由老爹拿捏。
不得不说,这两人真的是父子,直到这时,两个女孩才发现,贺天然给人的那种理智状态,说话风格,甚至是字句之间的停顿,神态细节,简直就是贺盼山的翻版。
“不说话了,是吧?”
瞅见儿子吃瘪,贺盼山笑了一下,转头对两个姑娘道:“那个小温小曹,这小子说的话,你们可千万别心里去啊。还有小曹,婷婷刚才正在找你呢,好像有什么事儿要问你,你过去一趟吧。”
“好的,贺叔。”
曹艾青答应一声,浅浅一笑,转头就走出病房。
等到她人完全走了出去,贺盼山又对温凉道:“小温,你能不能帮叔叔一件事儿啊?”
温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贺天然身上,咋听到贺盼山叫自己,一下晃过神。
“当然可以啊,叔叔你说……”
“这小子一天都没吃饭了,你去楼下帮他买些流食回来吧。”
“好的叔叔,我现在就去。”
两个女生都前后脚相继离开,不敢久留,贺盼山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要跟儿子单独说话。
这对父子相视片刻,贺天然重新将枕头立起,靠了上去,贺盼山从烟盒里拿出香烟,在指尖摩挲了一下,想了想,又放了到了一边,望着门口,开口问道:
“她们两个现在谁是你女朋友啊?”
“都不是。”
“漂~亮。”
贺盼山为老不尊,听着父亲发出的嘲讽,贺天然微微皱眉:“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不,主要还是过来帮你擦屁股。”贺盼山也没给这小兔崽子留面子。
贺天然定了定神,“贺元冲呢?”
贺盼山淡淡道:“走啦,他在学校还有事,你小妈早上来看过你之后,就带着元冲一起走了。”
“我什么时候还来了个小妈?那我大妈在哪?哦,你说的是陶姨是吧?后妈就后妈呗,我又不是不认,分什么大小啊,搞不清的人还以为你有两个老婆呢。”
贺天然冷嘲热讽,刻意踩雷扳回一城,贺盼山眉头一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别人好歹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你,你应该表达该有的尊重。”
“如果她还在这儿,我会亲自下床,弯腰鞠躬,跟她表达谢意。”
父子两人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