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点点头,低沉道:“我知道的岚姐,是我的错,耽误大家时间了。”
李岚以为是小姑娘多年之后第一次上镜,还是这么重大的一个宣传片,难免心里紧张,她出言安慰道:
“导演都这脾气,毕竟要对一整个剧组负责,说话有时候重了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谁说你笑得怪啊,你可好看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戳中温凉的泪点了。
想些愉快的事?
今天下午的时候,盛琪冬给自己打了通电话,说是贺天然与曹艾青吃完饭后,携手愉快地离开了,这位闺蜜言辞激烈,很是不忿,但碍于不明情况,温凉也没告诉她什么,所以她跟黎望也没敢轻举妄动。
都快晚上十点了,家宴应该结束了吧?
或者说,现在贺天然跟曹艾青两人,正跟贺盼山与贺伯母相谈正欢地聊着他们两人的从前?
温凉赶紧是转移思绪,不敢再想,她越想这些就越是悲伤,心中不断反复告诫自己,等会拍摄的时候要笑,要笑,要笑。
“我明白岚姐,我没事儿!”
温凉挤出一个笑容。
李岚望着姑娘,看出她心中一定有事儿,但对方不说,自己也无从安慰,只能拿出一支手机,说道:
“刚才我听见你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我给你拿来了,或许是急事儿,你看看要不要回一下?”
温凉接过一看,心头一颤,只见上头有三十五个未接电话,全是在贺天然在这半小时里陆陆续续打来的。
她的手指犹豫,考虑着是否要回一个回去时,而第三十六个电话恰好接踵而来!
姑娘直接按掉,但立马又来了一个,无奈她只能接通,将电话贴近耳边。
“……喂?”
“哇,你终于接电话,拍完了吗?你们酒店在哪啊,我到京城了!”
电话里头,男友开朗爽利地传来这么一句话。
温凉的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耳边“嗡”地一下,女孩只觉浑身一麻,心脏急促跳动了起来,眼眸中的低沉逐渐被点点闪动的光耀所取代,她的耳边分明没有音乐,但此刻,却像是听见了一阵激昂的鼓点。
十分钟后。
“咔!”
所有演员望向导演,不明所以。
“那什么……小温啊,这次很好啊……咳,就是你笑得稍微收敛一点啊,咱们不是在拍什么一见钟情的爱情片啊,不用那么……咳……还有隋初朗,你该给的反应你给到啊,别人给你打招呼呢,你楞在哪干嘛呢!看入迷了是吧?来,再来保一条啊,很好,保持状态。”
众人一阵哄笑,看来今天的拍摄,已经接近了尾声。
……
……
时间回到中午。
曹艾青看着贺天然挂掉电话,她蹙着眉头,虽然她嘴上说着想见见贺天然如何对爱的人撒谎,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她对此又有了几分难言的厌恶与排斥。
“这就是你不惜穿越时空,也要挽回的爱情吗?”
曹艾青这句话,问的是贺天然,但同时,也像是在问着自己。
男孩没有直接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接着她刚才的一番发言,感叹道:
“艾青,我发现但凡年龄稍大一点的人,或者聪明的、早慧的、经历多一些的人,都喜欢冷眼旁观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然后把自己的过往往他人的身上去套,以此来证明,人生中的一些事物发展,真的有迹可循,如果中了,便是对命运的真知灼见,如果不中,既是愚蠢的特立独行,这其中,包括了我的父亲、母亲,也包括了以前的我与现在的你。”
“贺天然,你这是在自嘲,还是在自夸?你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吗?”
曹艾青冷声质问,贺天然摇摇头:
“我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要说什么幸运,可能就是比别人,多走了一遭青青路,在这段能允许不成熟的光阴里,有了再去犯傻的机会,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应该懂得能单纯,就尽量不要麻木,能幼稚,就别老想着要成熟的道理。”
曹艾青听完他的发言,不由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天然笑了一下,很是开怀,他理所应当道:
“三十一岁的贺天然会选择隐瞒下所有,晚上要是跟你一块回了家,见着父母要说什么话,女友回来要怎么哄,心中的腹稿早就敲得山响;而你问你眼前这个十八岁的贺天然想干什么?他当然只想干在十八岁时该干的事啊!艾青,你能不能给我老妈带句话?”
“什么?”
贺天然立身而起,五指一扣,往桌上一磕,掷地有声道:
“跟她说,不是她想见我,我就非得去见她,也别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这些年干嘛去了呀?我又不是她在贺盼山跟前能找回尊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