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两人携手,现场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伴郎伴娘们发出一阵兴奋与起哄般的祝福。
贺天然一手牵着曹艾青,一手举了举当是回应,面对这种一生估计也就只能听到一次的喜庆话,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曹艾青更是用捧花遮住了半张脸,直到两人回归舞台的中央这才放下,不过姑娘的心情并没有完全平复,她还在用手指时不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偶尔就会往台下父母坐着的方位看去。
贺天然将麦克风放在嘴边,之后又放下,曹艾青没听见动静就转眼看向他,这对新婚夫妇对视了片刻,男人再次将麦克风放回嘴边,台下众人期待了半天,以为他又要说出一番深情之语,结果这家伙,支支吾吾整出一句:
“呃……我要说什么来着……”
台下众人发出一阵爆笑,曹艾青也跟着忍俊不禁。
而一直坐在调音台边上的“备用司仪”终于等到了活儿,赶紧是打开话筒,用着轻松的语调解围道:
“刚才咱们的新郎官这么能说,让我这个司仪都失业了,怎么如今在新娘面前,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含蓄了呢?
哈哈,其实大家也不用笑话他,据我所知,我们的新郎非常有心,他给新娘准备两件婚纱,一件是他们为了拍摄婚纱照共同挑选的,想来迎宾区大家通过照片都已经见到了,而另一件,也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件,这是由他的新娘亲自参与设计的,他跟我们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当他面对爱人的这份精心准备的心意时,心中一定是忐忑、紧张与幸福的,因为不是每一次相见,都宛如初见,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新娘说,大家给他一点时间与掌声吧。”
这波掌声算是要得极其自然了,要不然还得是专业的呢。
不过,现在的贺天然确实是无暇他顾,他接过司仪的话头,跟着就自嘲了起来:
“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刚才我对我爱人的描述只说了三点,但我其实准备五点,可当她出现的那一刻,音乐一响,我一急,脑子里没词儿了,于是就只能把最后一点我爱她给提前说出来了……”
这个自曝还真是效果拔群,台下当即是笑成一片,曹艾青更是抽起粉拳,面红耳赤地打了他两下。
“但其实回想起来,我之所以把‘我爱她’这三个字放在最后,无非就是再也找不到比这三个字,更好地归纳总结了……”
玩笑过后,贺天然放松了许多,他一边脑中闪过无数两人相恋的片段,一边将情绪一点一点调动了起来,他面朝妻子,娓娓说道:
“我与我的爱人,初遇是在十五岁的那个夏天,当时我们作为高中生第一天上课,都还没来得及发校服,在高一2班的教室里,我坐在一个不算靠前也不太靠后的位置上,迎面就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色t恤,长发扎成马尾的姑娘。
我还记得当时她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同学,老师让我找几个男生去搬教材,你能来帮帮忙吗?
当时她就站在窗边,阳光特别偏爱她,就那么不偏不倚地照在了她的脸上,天知道当时比她还更害羞的我,竟然是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那天我已经忘记是怎么把教材搬回教室的,也忘记了当时自己累不累。
我记得那天应该很热,学校的蝉鸣嗡嗡作响,路过操场时,刚浇灌好的塑胶跑道在阳光的炙烤下会发出一种怪味,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她路过学校的小卖部,她小跑着进去,然后又小跑着回来,手里就多了一袋矿泉水。
我至今都能记清那个情景,她额前的碎头发与皮肤因为汗水粘连在了一起,她的脖子上滑落的汗珠,我更记得冰凉的矿泉水递给我时,她对我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
从那时起,我的脑子里就一个声音反反复复提醒着我——
我喜欢她。
不过,不像是阳光一直偏爱着她,她对我倒是很公正,那天买的矿泉水,每个搬教材的男生都有一瓶……”
台下的老同学们瞬间是闹腾起来。
薛勇:“对,我证明!那天我也去了,矿泉水我也有份!”
白婷婷:“我也跟艾青一起去啦!买水的时候还是我跟艾青对半付的钱,水也是我们分着发的,我也在啊!记忆里为什么没有我啊?这绝对是回忆滤镜啊!”
郭淮:“我……我能证明当时操场的塑胶跑道确实有股怪味!”
台上的一对新人无奈摇头,相视一笑,贺天然揉了揉牵在手中那妻子的柔软手背,继续道:
“那时我很内向,更不善言辞,所以只得将这份暗恋深埋在心里,尽管那时的我幻想过无数次此时的情景,但直到十七岁的高三时,才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促使了我们相识,成为了朋友,等到了二十一岁,我即将大学毕业,她即将出国留学,将来或许再也见不到时候,我们才真正决定走到一起,携手度过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