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影学院,三人朝着文汇桥地铁站的方向走去。www.fengying.me
现在接近晚上八点,相比起白天,地铁站的高峰期早已过去,不过这一路走来,人还是很多,人流攒动,有时候也分不清别人是准备乘坐地铁的,还是说要去参加快闪活动的。
只是,每当在人潮中瞥见某个陌生人的手背贴着蝴蝶图案,而恰好对方也看见了你的,在彼此交换过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之后,双方都会默默一笑。
这种寻找同道中人的游戏在眼下地铁站附近的每一分钟里都会上演,贺天然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参与这类活动,但这种久违的,带着一点点中二与刺激的仪式感行为,让他怀念起了自己在高中毕业之前,疯狂迷恋二次元的宅男时光。
以前他去参加漫展,在地铁上遇到听到聊着acg话题的同好,总能让他生出几分亲切来,即便他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见识的积累,贺天然现在当然清楚这种感觉只是一种人以类聚的心理作用与社会行为,但这些并不妨碍他的内心再次复燃的蠢蠢欲动。
于是,他就跟随着这么志同道合的一小波人,从地铁换乘通道的大人流中分离出来,形成一股特立独行的小支流,在旁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向了一条还未开通,不知终点的新道路。
早上在通道口的禁入立牌已经被人挪到了两边,众人随着还未运转但已经铺设好的扶梯缓缓向下,兴许是活动提前报备过,所以这段地铁的灯光跟外头正在运行的照明系统没有区别,并没有因为工人下班而就此断掉。
不断下行的贺天然向前向后张望了一眼,通道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而前方好多人都高高支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幕。
慢慢地,下方的站台处陆续有吉他伴随着歌声传来,紧随而来的更有一阵欢呼,而还在下行的人们也开始骚动起来,贺天然仔细听去,歌词与旋律应该是逃跑计划的《一万次悲伤》。
而刚巧,当歌手唱到一万次悲伤,依然会有drea,我一直在最后的地方等你的时候,贺天然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这片游离于南北分离贯线之外地下站台。
偌大的站台上,大大的蝴蝶旗帜悬挂遮盖住了那些今后会播放着商业广告的led屏幕,一些便携的充电设备,拉杆音响,各式乐器摆放在角落,人们或是交谈,或是围绕着乐队唱和,或者游走在地铁站各处拍照
当初设计这条地铁的时候,可能是考虑到大学城作为一个枢纽站,所以站台很是宽敞,即便现在到达的人已经不少,但依旧还有大片的活动空间,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
而此时此刻,到达此地的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好奇与新鲜,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笑容与生动,他们估计填满不了这片空间,但是——
音乐可以。www.jiaohua.me
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贺天然的内心已是心潮澎湃,身边的蔡决明早就将相机打开开始记录下这一刻,一旁的胡岳更是激动得咋咋呼呼,说着这次an叔真的大手笔。
下了扶梯之后,贺天然往前走了那么几步,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融入到了这洋溢着青春与音乐气息的汪洋里。
他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右肩。
他顺势向右回过头,身后空无一物,他又朝反方向看去,终于瞧见了一双弯成了月牙般的俏皮笑眼。
那是此时已经戴上口罩,遮盖住了容颜的温凉。
姑娘抬起手腕,晃了晃手上拿着的手机,嗔道:
刚才打你手机打不通啊,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啊估计是刚才下来人太多了,没注意,我是跟着胡编和蔡摄一起过来的。
温凉左右看了看,问道:是吗?他们人呢?
贺天然这才意识过来,原来刚才在自己愣神期间,两人已经各自走出了一段距离,他转头张望了一番,指向不远处两人的背影。
在那呢嘛。
啊哎呀先不管他们,咱们别站路中间啊,找个地方先避下人。
没等贺天然反应过,温凉就抓住他的手掌,将之拉到了靠墙一边的僻静角落。
而当那温软的小手松开时,男人心下都为之恍惚了一会。
温凉紧了紧面部的黑色口罩,望向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来这种场合自然要十分注意隐蔽,贺天然见状,不免是打趣道:
你这么谨慎,等会还要去唱歌吗?
温凉嘴里唔了一声,想了一会说道:
不一定,今天陆an有点忙不过来,而且人太多了,我唱完之后不一定能走的了,有点危险
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贺天然,佯装着自怨自艾道:
毕竟咖位太小嘛,不受公司重视,也没说配几个保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