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把吉他!
人群里的温凉再次出声,陆an有些意外,但还是闻言一笑,他们当然准备了一把吉他,不过之前一直都没用,那是温凉的琴,打算如果场面局势没有那么疯狂,她就可以上来露脸一把,但今天来的人比预想之内的多太多,为了安全考虑,就只能作罢。
陆an扭过身,把身后靠在墙上的吉他拿起递给了贺天然,问道:
贺导儿想唱什么呀?
我没跟过乐队,不知道怎么配合,待会你们乐队能跟就跟吧,跟不了我就弹自己的。
贺天然接过琴,将背带往肩上一挂,他一手扶着琴头,手指触摸着琴弦,顺势拨动了几个音符
这把琴是雅马哈的fg5,云杉木配桃花芯,非常经典的一个型号,只不过吉他一二把位上都留下了浅浅的指痕印迹,看得出来它被自己的主人经常使用着。www.dezheng.me
望着手上的琴那些痕迹,贺天然微微一愣,一下就出了神。
我想把这把琴送给你,可以吗?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真的没关系吗?有些东西,不是你丢掉换掉,就可以完全忘掉的。
这是你的爱情观还是人生观?
都要,我觉得吧,爱情是跟人生是绑定在一起的,我体会不了你失恋的那种感觉,因为就我个人而言,我会对自己爱着的人,或者是爱着的事物,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继续热爱下去,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当然了,前提是这个人,这件事,是我认定了的,值得去这么做的。
我跟你不一样,因为在我记忆中,无论是爱情与成长,我都是丢弃了无数自己换来的,这把琴也一样。
脑中呓语不绝,贺天然望着这把琴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像是在望着一个老朋友。
好久不见啊。
身边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句,像是点中了他的心声,贺天然反应过来,举目望去。
说这句话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近处,那是一脸憨厚笑容,负责这次贝斯演奏的朴老板
对方想必也认出了自己,贺天然同样是对他报以微笑。
好久不见,朴哥
他们确实已经好几年没再见过了。
对方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开始。
贺天然呼吸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向注视着自己的众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大多数人的脸,只看清了一个轮廓,但他还是能一眼分辨出,谁是胡岳谁是蔡决明以及陆an,朴志坤,谁是他的朋友们。
他们都看着他,贺天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他强忍着一种明明是第一次,但又感觉是失而复得的浓烈情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呢?
竟是掺杂着愤懑悲伤喜悦与兴奋。
当然,最明显的,好像是一种遗憾。
要怎么去形容这种不知所起的遗憾呢?
像是自己清楚从没有遇上过什么久违的欢聚,还觉得往后也难遇见了,自己从没有跟这些人交往过深,但偏生出了不该有的怀念,可能是在年少气盛的时候遇不上金风玉露一相逢,所以如今乍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二十多,不再是站在十八岁的路口,感觉都已经错过了好多
特别是
将自己推出人潮的那个姑娘。
他确实想要唱些什么了,于是他有些生疏地拨动起了琴弦,开始低低唱响:
我多想拥抱你,在山南水北的时光里
人潮似海是你我的距离,哪怕晚一点也没有关系
一首黑屋乐队的《我多想拥抱你》,相比原唱,贺天然唱得要缓慢而深沉了许多,许久未弹琴的他手上出了几个差错,不过几乎没人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只因在这个男人的歌声里,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让人沉迷的往事
乐队的众人默契对视一眼,跟随着他的节奏,手下的乐器纷纷加入了进来。
我多想安慰你,在没有结局的故事里
婆娑大梦永远不会停息,是否都一样在害怕失去?
贺天然朝着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唱着,温凉一开始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而唱,但她好像错了,因为她望着贺天然不知何时变得悲悯又凄怆的眼神,对方的这个摸样让姑娘的心仿佛被人抓住一拧,一种无声的痛疼开始在心口蔓延。
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在回忆着谁呢?
又是怎样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让人至今都还念念不忘?
好像是乌云住进了身体,亮着灯都感觉有些压抑
也许再遗憾再可惜,那么渴望却无法奔向你
陆an的鼓声渐渐激烈,密集的鼓点将歌曲一步步推向了高潮,贺天然手上用力刷着琴弦,似要将胸中情绪一口吐出,他高昂着头,歇斯底里:
我怕空欢喜,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