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到隔壁来吧。”
说完,老嗜炎兽从椅子上一跃而下,径直向门外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有忽地停住,萧聪看着他火红色的背影,听见他说道:
“但愿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声音低沉伤感,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地,却让人听了感觉心灵里分外沉重。
萧聪朝着门口遥遥一拜,当他站直身子时,却已不见老嗜炎兽的身影。
当漫天红霞伴着残阳一起坠入西海,夜幕降临,在不知多久的昏沉和阴暗之后,一轮满月慢慢从东方升起,升上树梢,爬上屋脊,再然后便成了挂在天上的一个硕大的最明亮的灯笼,于是,冷冷的荧光再次笼罩大地。
萧聪走进书房,他想从今天开始老嗜炎兽便打算要住在这里了,他的书房,将再也不是他随心所欲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嗜炎兽会选择将他的书房作为自己暂时的落足之地,其实他本想将老嗜炎兽安排在别的房间,一个更像是寝居之所的房间,但考虑到老嗜炎兽生性孤僻,便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他要是哪根筋搭错了撒橛子一走了之,那四位王爷那边自己可就没法交代了!
他环视四周,发现书房里摆置整齐,与平常别无二致,他的目光移至书桌,定睛一看,发现一团火红色的影子正静静地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再仔细看,竟发现那老嗜炎兽正在一本打开的书前,一动不动认认真真地读着。
萧聪缓缓走进,走到书桌跟前轻轻唤道:
“前辈。”
声音如窃窃私语,似生怕破坏了了老嗜炎兽的雅致,破坏了这静谧们美好的意境。
老嗜炎兽伸出一只爪子,轻轻一拨,将书合上,而后缓缓回过头来,看了萧聪一眼,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道:
“你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太早了。”
萧聪略作思索,刹那醒悟——嗜炎兽族在整个玄真界算不个是个强大的种族,势单力薄却又分外招修士稀罕,倘若只有一只嗜炎兽此时在这圣城依旧如繁华洛景般的大街上招摇过市的话,那非得引起哄抢甚至是暴动不可。
萧聪随便找了把椅子在书桌旁坐下,老嗜炎兽跳下书桌后又跃上窗户,他居高临下静静的望着窗下的这一片熙攘的市井,望着熙攘市井中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忽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萧聪静静的看着,他觉得此时老嗜炎兽的背影是那么的悲伤和落寞,那通体的火红,恰似一种尖酸而强烈的讽刺。
半晌后,老嗜炎兽轻轻开口问道:
“萧四公子,我听说你师承天道翁,是从天道轩出来的人?”
萧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两人的声音都很轻,似乎是心照不宣,都生怕失去此时心中充满的平静的享受,书房自成一片空间,一切喧嚣皆被隔离在外。
“他老人家才是个上天入海无所不能龙一般的人物啊!”老嗜炎兽一声喟叹,他的目光上移,看似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向往。
“不,前辈,你说错了,龙是不能和我的师父相提并论的。”
萧聪平静的回答道,但与其中却有掩饰不住的骄傲,这声音是他由心而发,甚至让他的声音都略微有些提高了。
“你指的是那件事吧。”老嗜炎兽幽幽道,“那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你们都错了。”
“前辈说的是……”
“你腰上挂的那块玉……”
老嗜炎兽欲言又止,长长的尾声在萧聪耳边回荡,直到现在萧聪才猛然发觉,此人对自己师父知之甚广,很可能与师父有因果上的交织。
他试探着问道:
“前辈……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老嗜炎兽平静地说道,这似无关痛痒的一句话,让萧聪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老家伙,还挺皮!”他在心里腹诽道。
“看来你师父并没有将这些事告诉你,既然他都未说,那我便更没有提的必要了,当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这是你的因果,也是你的选择。”
这听来有些神秘说来有些操蛋的话把萧聪整的一头雾水,但有两个字他听见了,也听懂了,因为当年师父也经常跟他提这两个字——因果。
“前辈,你也如此笃信因果之说吗?”
萧聪定定的问道,每当提到因果二字的时候,他便会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虽然这预感颇不灵验,但却在萧聪心里始终挥之不去。
“你不信?你若不信,我怎相信你是天道翁的弟子!这是天道翁一生思想的核心所在,若连他自己的徒儿都不相信,那便当真成为玄真界的一大笑话了。”
老嗜炎兽说着,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在萧聪看来,这笑声听起来竟有些悲凉。
“晚辈始终相信因果之说,万不敢违背吾师之信念,但前辈对此也是如此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