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姨的声音兴高采烈,说我们在小区后面的花园里放风筝呢。
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也没有仔细考虑苏阿姨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一溜小跑,到了后面的小广场。
广场上人不多,所以,我一眼看到了他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手里拿着风筝的卷轴,抬头看着风筝,因为他背着身子,所以,我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他穿得是西装,一派商务人士放风筝的景象,旁边,苏阿姨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儿子也在“咯咯”地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一早就回来了?怪不得下班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我一直站在后面,不忍心打搅这幅画面——父子同乐的画面。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收了卷轴,我才慢慢地走过去。
儿子首先看到了我,喜笑颜开地叫着,“妈”“妈”!
他现在只会发单音节的字,而且还含混不清,不过扬着小手期待我去抱他。
我赶紧把孩子从苏阿姨的手里接过来,“来,妈妈抱!”
又扬起孩子的小手,对着苏阿姨说,“来吧,儿子,我们谢谢苏阿姨的照顾,谢谢——谢谢大伯的照顾!”
明明是孩子的——却要叫大伯,这种感觉,真是拗口,同时也觉得挺委屈的。
傅南衡一直坐在台阶上,没有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讪讪地对着苏阿姨说了一句,“苏阿姨,我先走了!”
接着我就转身离开,可是我一离开,孩子就哇哇地哭起来,张着手朝着后面,我以为他是舍不得苏阿姨,毕竟是照顾了他一天的人。
苏阿姨也看到了,说,“哦,宝宝舍不得苏阿姨吗?那我们今天不走了好不好?”
可是,不走,真的好吗?
那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闪的我难受。
孩子还是在哭,手还是朝着后面,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哭的是——傅南衡没有理他。
是血缘天性吗?还是——他有孩子缘?
“先生——先生,这孩子一直舍不得你,哇哇地大哭,我还以为舍不得我呢!”苏阿姨抱着孩子走到了傅南衡跟前。
傅南衡站起身来,把风筝和线都递到了苏阿姨的手里,抱起了孩子,说了一句,“乖,步云今天晚上不走了。”
不走了?他和我商量过了吗?我好歹是孩子他妈啊!
可是,他大步流星地从我面前走过,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而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抱孩子的样子,一手撑在孩子的腋下,从背后看,挺拔直立,帅气逼人,广场上已经好些人对他侧目了,一眼能够瞥见许多艳羡的目光,反正他挺引人注目的。
我一溜小跑,走到他身边,说了句,“傅总,您让孩子留下来,说的不是真的吧?”
他没回应,好像我问这句话是伤害到他的底线一样,他从不儿戏的。
“可是您家里,没有孩子的任何东西啊。”我着急忙慌地说,心里在想着,孩子留下,我要不要也留下啊?
“去买!”他就说了两个字。
我被这两个字弄得彻底没了脾气。
苏阿姨开门,他一直抱着孩子,孩子跟着他,好像挺开心的,一直在摸他的头发玩。
我则一直忐忑不安,欲言又止。
他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站在客厅中央忐忑不安的我,“有什么话,说。”
“我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在这里住,因为毕竟瓜田李下,而且,万一莫小姐来了——”我垂头捏着自己的衣角。
“瓜田李下?”他冷声嘲讽,“瓜田李下的事情早就做过了,这会儿知道避嫌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万一莫小姐来了——我说不清。”
“你以为我是你?”
我心下凛然,他不是我,不如我这般不检点。
傍晚十分,他带我去山下的超市买婴幼儿用品,奶粉,奶瓶,纸尿裤,隔尿垫,温奶器,反正都是全的,我说要回家去拿的,最多我回家的时候再拿回去,可是,他不允许。
去超市的时候,他全程冷脸,结账的时候是他付的钱。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南衡不在,我以为他是生气,去了楼下吃饭。
过了一会儿,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异常精美的袋子,放到了步云的面前,“步云,送给你的见面礼。”
我吃饭的筷子定在嘴边,我知道他送人的东西一般都是很贵重的,我慌忙站起来,礼物也给他推回去,“不用的,真的不用。”
他眼中眸光微凛,说了一句,“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
我的手就定在半空,人家送给孩子的,我从中阻拦算怎么回事?
我就收下了。
吃饭的时候,苏阿姨看我们两个已经冷场,所以总是不断地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