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健彰有些动心,也有些犹豫。
“爷爷,不能犹豫,和洋人谈判签卖国条约是遗臭万年的事,这口黑锅绝对不能背。而且谈下来的结果一旦不让朝廷满意,下场还只会更惨。”吴超越劝说道:“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要也罢,大不了就是丢官罢职,回家养老就是了,总比遗臭万年或者被抄家杀头的好。”
吴健彰听了更是动摇,又盘算了许久,吴健彰才说道:“那容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决定是不是装病。”
有上次袁祖悳的前车之鉴,吴超越这次不敢再掉以轻心,一再力劝吴健彰赶紧躺到床上去装病,吴健彰却迟迟下不定这个决心。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肃顺登门拜访,吴健彰赶紧起身准备去迎接,急得跳脚的吴超越却硬把吴健彰拉到床上睡下,低声叮嘱了爷爷如何装病,然后自行去门外迎接肃顺。
和吴超越预料的一样,看到是吴超越出门来迎接自己,肃顺果然立即问起吴超越的情况,吴超越则愁眉苦脸的答道:“禀钦差大人,我爷爷突然身体有些不舒服,正躺在床上休息,所以才让晚辈代为出门迎接钦差大人,失礼之处,万望钦差大人恕罪。”
“吴大人病了?”肃顺有些吃惊,然后瞟了吴超越一眼,说道:“几个时辰前,我和吴大人见面时,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病倒了?”
“天有不测风云。”吴超越哭丧着脸说道:“我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年纪又那么大,听说皇上召他进京听用,心情太过高兴激动,所以就突然病了。”
肃顺眨巴眨巴眼睛,没再质疑,只是提出要见吴健彰,吴超越忙把肃顺领进后堂,而吴健彰被宝贝孙子强拉到床上躺下装病后,这会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吴超越的指点在床上呻吟不断,见了肃顺艰难起身,又装做气力不支的模样想要摔倒。吴超越赶紧上前搀扶时,肃顺却眼明手快抢先扶住吴健彰,关切的说道:“吴大人,小心。怎么样了?那里不舒服?”
“多谢肃大人。”吴健彰呻吟着道谢,神情痛苦的说道:“头晕的厉害,心蓬蓬蓬的一直急跳,手脚都发麻,动一下就困难。”
说罢,吴健彰还捂住了胸口痛苦呻吟,半死不活的模样装得甚是惟妙惟肖,另一旁的吴超越则赶紧安慰道:“爷爷,没事的,你这病在洋人医院里叫高血压,只要多休息,不会有大碍。”
吴健彰有气无力的点头,又转向肃顺说道:“肃大人,没事的,下官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年纪大了病就多,让肃大人见笑了。”
肃顺半信半疑的和吴健彰客套,同时小心观察吴健彰的神情模样,旁边的吴超越看出肃顺已然生疑,便向肃顺恳求道:“钦差大人,你是从京城里来,认识的名医多,能否指点一二名医,草民这就去请他们来给我爷爷看病。”
说罢,吴超越还又在心里冷笑道:“尽管叫郎中看来吧,没有血压计,我看那个中医能够查得出高血压是真是假。”
听到吴超越这话,原本还有点想叫郎中来检查吴健彰是否装病的肃顺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吴健彰要么就是真病,要么就是有把握让郎中也查不出是真病还是假病——否则吴超越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所以盘算了一下后,肃顺摇头说道:“我这次没没带太医来,对上海这边的情况也不熟,这事帮不上忙,贤侄你还是找别人打听好的名医吧。”
吴超越表情失望的答应,肃顺则又向吴健彰说道:“吴大人只管放心休息,我来这里就是看一看你去京城的准备情况,没别的大事,大人如果觉得不舒服,只管躺下休息就是了。哦,对了,吴大人你的出行车船准备好了没有?进京是打算走陆路还是走水路?”
“准备走水路,船也已经准备好了。”吴健彰有气无力的回答,又呻吟着说道:“请肃大人放心,明天只要下官还能动得了,就一定按时起程,绝不会误了朝廷大事。”
说罢,吴健彰也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暗道:“如果我还是动不了,又拉上了肚子,那可就怪不了我啦。”
肃顺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又突然微笑着说道:“这点我当然放心,吴大人你可是文忠公向朝廷举荐的人,有文忠公的榜样在前,我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吴大人你因病不能起程赴京?”
听到这话,吴健彰装出来的呻吟顿时戛然而止,还十分惊讶的向肃顺问道:“肃大人,你知道下官和文忠公的事?”
“文忠公的长子林汝舟在京城任内阁侍讲,我是内阁学士,时常见面,关系还相当不错,所以听他说过吴大人你和文忠公的事。”
肃顺笑吟吟的回答,又微笑着说道:“吴大人,我也不瞒你,我来上海时,你组织的会党成员围困翁心存派出城的官差,你的孙子挟持翁心存之子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