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买办爷爷赶紧回城,吴超越先是把练勇领回营房,下令把富商士绅送来的酒肉分发给练勇犒劳三军,然后又赶紧按照买办爷爷的要求进城参加宴会,庆祝这一次的黄渡大捷。陪着富商士绅和洋人领事痛饮了一番后,待到酒席宴罢后,吴超越又得辛辛苦苦的把已经明显喝高的买办爷爷送回家中,同时也赶紧向买办爷爷请罪,请买办爷爷任意责罚自己的私自出战之罪。
宝贝孙子这么争气,吴健彰还舍得责罚吴超越那才叫怪了,亲手搀起了宝贝孙子后,吴健彰还拍着吴超越的肩膀大笑说道:“还请什么罪?早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能打,爷爷还拦着你去杀贼立功干什么?哈哈哈哈,两百多人大败四千多乱贼,还砍下了嘉定贼首陈木金的脑袋,这下子你这个小兔崽子升官有望,升官有望了!”
假惺惺的谦虚了几句后,吴超越又说道:“爷爷,我可不想升官,我只想留在上海,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有言在先,我可是随时都会上折子辞官,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胡说八道!”吴健彰一听来了火气,呵斥道:“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了?你还想辞官,你想气死我啊?不准辞!不但不准辞官,你还得把上海团练给我扩编,银子要多少我都给你,钱粮军饷我也替你想办法,现在世道这么乱,你把团练办多点,不但可以替我保卫上海,保护码头,还会有更多的立功升官机会!”
“爷爷,你听我说!”吴超越也有些急了,忙说道:“我必须尽快辞官,不然麻烦就大了。爷爷你忘了,朝廷的邸报,长毛发逆已经打进了湖北了,这长毛发逆如果沿江东下,往江宁这边杀来,朝廷抽调我的团练西进迎战怎么办?我这次打得这么漂亮,是因为周立春和陈木金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他们我有把握,打长毛我可没这样的把握!”
听了宝贝孙子的话觉得有理,吴健彰一度有些动摇,但转念一想后,吴健彰却又呵斥道:“危言耸听!长毛连长江的边上都没摸着,你就怕他们往江宁打过来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再说了,就算长毛真的打到了长江边上,也有湖北、安徽和湖南的官军围剿,朝廷怎么可能抽调你去湖北参战?”
知道太平军迟早要打来的吴超越苦笑,可是又没办法解释原因,只能是一再提醒买办爷爷不可掉以轻心,但吴健彰却根本不听,还武断的说道:“少废话,爷爷叫你扩军,你就得给我扩军,先把你的团练给我扩编到一个营五百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吴超越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嘀咕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老糊涂想让老吴家断根,我还舍不得现在就送命,过几天我就悄悄把辞官折子递上去,看你怎么办!”
…………
知道太平军迟早就打到上海附近,又不愿和杨秀清、石达开拼命,吴超越倒是拿定见好就收的辞官主意了,但是很遗憾的,吴超越并不知道的是,才过了六天时间,他那份夸张得离谱的变态战绩,就已经被杨文定以六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还直接送进了军机处。
和杨文定一样,正为太平军不断逼近武昌城而焦头烂额的祁寯藻等军机大臣看到了吴超越的战绩后,无一不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杨文定所报不实,吴超越夸大战绩,贪功骗赏!然而稍微回过了一些神来后,祁寯藻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惊讶问道:“吴超越不是在礼部当主事吗?他什么时候去了松江办团练,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祁大人,这事是下官经的手。”邵灿小心翼翼的说道:“吴超越上折子请求返回松江办理团练,帮助地方官府围剿青浦逆贼,下官见他报国心切,事又不大,就批了一个发吏部准行。”
“原来是这样。”祁寯藻点点头,然后又失魂落魄的说道:“事确实不大,但这份战报也太夸张了吧?两百多练勇,竟然第一战就打败了四千多乱贼,还夺回失地斩杀贼首,我记得这几年把团练办得最好的江忠源,第一战也没打得这么夸张啊?”
“会不会是伪报?”对吴超越印象十分不好的麟魁狐疑说道:“虽说杨文定奏明说他已经核查了战绩不假,但也不能排除杨文定和吴超越联手做假啊?”
盘算了片刻,祁寯藻摇头说道:“伪报的可能很小,杨文定毕竟是一省巡抚,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冒这么大风险,帮吴超越捏造如此夸张的斩获战果。而且吴超越的斩首和俘虏都是明确呈报了具体数字,这样更难做假。”
“这么说,这份战报很可能是真的?”另一个军机大臣彭蕴章惊喜说道:“那我们快向皇上呈报吧,这些天来,皇上一直在为湖北战事不顺而烦恼,看到这样的战报,他肯定会龙颜大悦啊!”
祁寯藻点点头,然后又苦笑说道:“但恐怕是就连皇上都不敢相信。”
“什么事连朕都不敢相信?”
事有凑巧,恰在此时,军机处门外传来了咸丰大帝的龙吟之音,祁寯藻和彭蕴章等人赶紧跪下磕头时,这几天来气得一直都没有睡好的